提起文宣帝,高孝琬和高昭德不約而同的皺緊了眉頭,兩個相視一眼,不知道該不該和李璇說。說了怕她害怕、難過,可是不說,又怕她那天什麼也不知道就這麼撞進宮去,萬一出點什麼事就不好了。
“三哥?有什麼不好說的?”李璇見他們這樣,心中也有了點底,“你們照實說吧,難道說的還有比親眼所見更嚇人嗎?”
“阿璇,唉……”高孝琬嘆了口氣,轉頭跟高昭德道:“阿德,你和她說吧,有個準備更好。”
高昭德點了點頭,嚴肅的叮囑道:“阿璇,你若無事,別進宮了。若父皇找你,能躲著就躲著點,知道嗎?”
李璇遲疑的點了點頭,高昭德看她滿迷惑,嘆了口聲,走到他們身邊坐下,壓低了聲音:“現在的父皇,半分清醒都沒有了。那日,父皇嫌大哥性子溫和,便迫大哥殺人,只因大哥心軟,便差點把大哥殺了。就連祖母,一時話說多了,都被父皇打了。”
“不是吧!”李璇聽了,小嘴半張著,就這麼幾天沒見,文宣帝就全瘋了。
第六十一章
如李璇所擔心的那樣,文宣帝的行為越來越荒誕、越來越殘酷。他殺了高隆之滿門之後,終於把刀對準了高嶽。這位為大齊開國立下赫赫戰功的王爺,被一杯毒酒要了性命。總算文宣帝還念著高嶽是自己的叔叔,沒有對他的兒子下手。
高嶽死後,左丞盧斐、李庶,及都督韓哲都都無罪遭戮。自那以後,文宣帝又將大鑊、長鋸、銼、碓等重新陳列在金鑾殿上,每次喝醉後動輒以殺人為戲。因為他從早到晚不停地喝,所以也就從早到晚不停地殺人。楊愔怕他以後宮嬪妃和朝上百官練手,不得以將牢中的犯人提到宮內伺候於他左右。並且對這些人說,只要能夠在陛下身邊三月不死,所有罪責全免。可惜,至今無一人超過三月而不死。
隨著朝中的形勢越來越嚴酷,李璇就算坐於家中也知道文宣帝的所做所作。她越來越沉默,好幾次都想進宮去,就算不能把文宣帝的治好,總也能起到穩定他情緒的作用。可惜家中人看她看得很緊,根本不許她走出李府半步,文宣帝也不曾再出宮來,帶她出去玩耍。
日子慢慢的過去,李璇的大姐在新年之前,安全的誕下了一個男孩。文宣帝似乎非常高興,他在宮中舉行了盛大的宴席,以慶祝太子嫡長子的誕生。李璇在宴會時,隨父母兄長同進入宮。坐在宴席中,她遠遠的向坐在中央的文宣帝望去。半年多的時間不見,那個高大健壯的英武男子,此時已經面色灰暗,隱隱現出一種死氣。
李璇暗暗的心驚,這才多長時間,皇帝怎麼會這成這樣。
文宣帝今天的精神奇好,他頻頻與在座的文武大臣飲酒,不時的放聲大笑,笑聲中的歡悅所有的人都聽得出來。坐在文宣帝左手邊的婁太后,在一個飲酒的間隙,微笑著對文宣帝高聲說道:“我兒,太子都已有後,阿齊可是連王妃都沒娶呢。你這當叔叔的可要給侄子做主啊。”
李璇眉毛微蹙,心中暗罵,死老太婆,敢情你還不死心。
“母后,你這麼問,可是有人選了。”文宣帝側著頭,笑嘻嘻的問了一句。
席中的眾人見文宣帝這麼問,都把注意力集中到這母子之間。還有一部分人把眼光在高孝琬和李璇之間移來移去,唇邊帶著明顯的笑意。大家都認為,婁太后想給他們兩人做媒。只有李璇知道,婁太后十分不願先太子的嫡子,再娶一個李家的嫡女。
“皇帝,元家的五娘子溫婉賢淑,可為河間王的良配。更何況元五娘子與阿齊是表兄妹,自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成婚以後,必能相敬如賓,就如你和皇后那般。”婁太后笑得越發的慈祥,就像尋常的祖母那樣,關愛著孫子的婚事。
婁太后的話音剛落,席上所有人的眼神都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