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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阿憐

沒人說話,卻令人毛骨悚然。

盾牌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長矛沖天,鋒利的刀刃,閃爍著寒光。

分成三撥逃奔的人,又湊到了一起。

所有的退路都已經被封死。

“我早就說了,這是個計謀,不能來啊!”

“完了,徹底完了!”

“丟下兵器,投降吧,沒機會了!”

三路大軍,不下萬人。

還都是武備整齊,他們拿什麼打?

“投降”

‘吧’字還在那人的口中,腦袋就離了家,尚武攥著淌血的劍,雙眼佈滿了血絲,“誰敢再說投降,殺無赦!”

眾人靜若寒蟬。

“你們以為李乾的狗賊會饒了我們?不會的,想辦法,殺出去一條路,能活幾個是幾個!”尚武怒吼道:“隨我來!”

他一馬當先衝了過去,喜兒緊隨其後,可他們面對的,是遮天蔽日的飛羽!

嗖嗖嗖!

三輪箭矢。

地上已經無人再站立。

尚武被捅穿了四肢,釘在了地上,喜兒在他的身後,一根箭穿透了她的脖子,她的腦袋上扎著四五根箭矢,宛若刺蝟。

“喜兒,喜兒啊!”

他艱難的爬過去,一根箭從她的大眼睛鑽了進去,又衝後腦鑽出。

喜兒死了,死的透透的。

其他人倒在地上哀嚎著。

大軍停在了他們的面前,盾牌分開。

六扇門的人從裡面跑出來。

徐缺道:“活的別殺,沒死透的多補幾刀!”

他在心裡加了句,“刀子染了血,都算有功!”

一刻鐘之後,戰場被清掃,活者不過十分之一,一盆盆水將地上的血跡沖刷。

水陸法會依舊燃燒著大火。

可如果他們抬頭看的話,就能看到距離地面三十餘丈的高空之中,有一個巨大的孔明燈。

一根粗繩捆綁著,不讓它飛走。

一個女人被放在吊籃裡。

她的頭頂,是熊熊燃燒的大火。

這上面好冷啊。

她的耳朵聾了,可眼睛還留著。

她看到了南城升騰的大火。

她看到了下方的廝殺。

她叫了,可沒人聽得到她的聲音。

或者說,她的聲音太小了,她的生命不足以支撐她繼續下去了。

她的下巴撐在吊籃的邊緣,眼皮好重。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卻沒有害怕,嘴角卻微微的上揚。

這風景好美啊。

死之前還能看到這些風景,也不枉費她來到這個人世間了。

她,再也不用作為影子活著了。

這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她耳邊傳來一個空洞悠遠的聲音,“你叫阿憐嗎?你是乳孃的女兒?為什麼你跟我長得這麼像啊?”

“阿憐,我聽他們說,我爹爹跟你娘關係不正常,什麼叫做關係不正常啊?”

一個四五歲,身著華貴衣服,粉啄玉雕的小姑娘站在她的面前,臉上滿是疑惑。

“阿憐,我朋友不多,既然你是我乳孃的女兒,那我們做朋友吧,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啦!”

小姑娘拉住她的手,在皇宮裡跑來跑去。

“阿憐,我們去放紙鳶吧!”

“阿憐,你真可憐,不過你別怕,乳孃沒了,我會保護你的!”

小姑娘抱著她,像個小大人似的安慰她,可她淚水卻在眼眶打轉,扁嘴道:“我們是朋友,我會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