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見一面也不行麼?”
“不行。”阮繡芸道,“若讓陛下知道了,陛下會對你的身份起疑心的。你放心,你姐姐不會有事的。今日入宮的目的方才已經達到了,我及時派人送你出宮,免得碰見了陛下,他一改主意要留你在後宮,或者再出了其他什麼岔子。”
鄭媱點頭,臨行前給了阮繡芸一樣東西,託她轉給姐姐並幫忙照看著姐姐。阮繡芸道:“你把自己和媛媛照看好就行了,你姐姐目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兩個妹妹,你們兩個好好的,她就安心很多。。。。。。。”隨後便讓阿蘭送她出宮。
——
出了阮繡芸的芳謝宮,日頭已經沒有那麼毒辣了,卻還是炎炎燥燥的,經過御花園時,因有濃蔭遮蔽,才覺蔭涼了許多。
阿蘭在前頭開道,鄭媱跟在她身後,兩人俱走得很快,帶起了一陣呼呼的熱風,走著走著,風聲夾著一些悄悄話飄入了鄭媱耳中:“顧娘子,那玉鸞後來隨阮貴嬪去了芳謝宮中,出宮時應會經過御花園的。”顧琳瓏回:“那她什麼時候出來呢?要不,咱們上阮貴嬪那裡去。”“這,恐怕不太好,阮貴嬪與我們娘娘素來不和。。。。。。。”
鄭媱頓下了腳步,別過腦袋一看,花蔭底下,有一側身而立的娘子和一名宮娥,那娘子急急搖著扇子,看起來十分急躁,側面的模樣有些像顧琳琅,但不是顧琳琅。聽她二人的對話,姓顧?莫不是顧琳琅的表親,好像要急著見自己似的,鄭媱不認識這娘子,只是好奇瞥了一眼,決意不見的,哪知走在前頭的阿蘭一回頭見她沒跟上,得得返回來,喊道:“玉鸞,你怎麼不走了?”
那二人齊齊將目光投來鄭媱面上,那宮娥低聲在那顧氏娘子耳畔說了一句,顧氏臉上騰起一片尷尬。
“來了。”鄭媱提步跟上阿蘭,卻聽身後一聲急急的呼喚:“玉鸞,請留步!”
阿蘭上前來一看,快速附在鄭媱耳畔道:“是馮貴人的表妹。”隨後跟迎面走來的顧琳瓏見禮。
鄭媱明白了,馮貴人的表妹亦是顧琳琅的堂妹。見她過來,福了一福:“顧娘子找我何事?”
顧琳瓏盯著她打量了一眼,似乎對她印象很不好,眉目間隱隱夾著三分怒意。道:“玉鸞,你不過是長公主府一個身份低微的婉侍,見到我竟不以奴婢自稱。”又問身邊的宮娥,“長公主府的婉侍,是幾品來著?”
鄭媱先搶在那宮娥前頭回答:“長公主府的婉侍身份再低,好呆也是有俸秩的女官;令尊是朝官,顧娘子不過是出身顯貴罷了,吃穿用度還靠著家裡。顧娘子覺得我一有俸秩的該對你一沒有俸秩的自稱奴婢?”
“什麼歪理?”顧琳瓏一下子火大,萬萬沒有想到這玉鸞不僅長相狐媚,還這般狂妄無禮。欲再出聲辯駁,又聽身旁的宮娥低聲在耳畔道:“顧娘子,玉鸞是長公主心尖兒上的人,顧娘子還是不要得罪她罷。”
“怪不得,”顧琳瓏鼻端哼了哼,“我可是久仰玉鸞的大名,傳言都說你媚色撩人,端陽節還惹得不近女色的右相都心動了,玉鸞你可真了不得。”
鄭媱故意露出無比謙遜的笑意,微微低頭,講出的話卻放蕩得很:“顧娘子過獎了,不是玉鸞了不得,是右相定力不足,心志不堅。”
“你——你倒是自信得很嘛!”
阿蘭見顧氏針對玉鸞,心想是因為右相,便悄聲附在鄭媱耳畔道:“陛下有意讓顧娘子給右相做妾,只是還沒下旨。”
鄭媱愣了一愣,此前從未聽說,卻沒有表現出來,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通,低笑起來,那笑容看得顧琳瓏牙癢,顧琳瓏磨了下牙,臉色倏然轉和,四下環顧,道:“不過真遺憾,聽說後來陛下沒讓你侍寢,看來這後宮到底是容不得你了,右相也不是瞎子,沒有——”
鄭媱嗤得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