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聽說淳哥哥回來了是不是?他有沒有來找你?他現在住在什麼地方?有沒有女朋友?會不會回來住?你說你說,快點告訴我,我好想知道喔!”
清靈如一隻小靈雀的夏侯清雪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飛揚俏麗的削薄短髮因奔跑而汗溼,微貼著細緻白皙的嫩頰。
她的鵝蛋小臉紅撲撲的,像偷勻了晚霞顏色,白裡透紅十分有朝氣,水嫩水嫩的彷彿現採現做的草莓布丁,QQ滑滑的,好不生動。
夏侯貫日一共娶了三個老婆,個個如花似玉,嬌豔動人,即使歲月殘酷的奪走她們的正盛芳華,但風韻猶存的可見當年風華。
但是最得寵的小女兒夏侯清雪卻非三位夫人親生子,而是夏侯貫日和一位旅日華僑所生的子女,其母因夏侯貫日已有三位妻子而不願委屈自己,故將女兒丟下移居他國,在她三個月大左右就不曾再出現過。
因此她和無子在身邊的二夫人秦翠華走得特別近,有時還會撒嬌的暱稱媽咪,兩人情同母女。
“瞧瞧你,跑得滿頭大汗的,也不曉得擦一擦,萬一著涼怎麼辦?”真是的,都十九歲了還不會照顧自己。
秦翠華一臉慈愛的拎起手絹替她拭去額上汗珠,笑意溫和的臉上佈滿寵愛。
“人家急嘛!你快點告訴我,我好想早點知道淳哥哥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跟我想他一樣想媽咪。”她不要再被叫慢半拍小妞,凡事都比別人慢一步。
夏侯淳墜海失蹤那年,她才兩歲多一點,對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可是秦翠華在思子之際總會和她聊上兩句,感覺上他和她一直很親,似乎伴著她一同成長。
所以她一聽到夏侯淳露面的訊息便異常興奮,生怕自己是最後一個得知的人,恐遭兄姐取笑,才會著急的趕來,怕又落於人後。
“你一下問了太多問題,媽咪聽得頭昏腦脹,根本聽不清楚你在說什麼。”她性子太急了,老是學不會控制,遲早會出大亂子。
“哎呀!媽咪好討厭,就愛逗人家,我問的都是淳哥哥的事,怎麼可能會聽不懂。”她一定故意裝糊塗,好讓她像剛下鍋的蝦子,直跳腳。
秦翠華的眼中微閃過一絲黯淡,笑得苦澀。“我有十七年沒見他了,就算他現在站在我面前,我大概也認不得他了。”
人生最痛的不是死別,而是生離,明知道腹裡的一塊肉不知流落何方受苦,卻無能為力,這是任何一位母親所無法承受的最大傷悲。
“才不會呢!淳哥哥是媽咪心中的寶,你一見到他肯定認出他是誰,母子連心嘛!”她知道媽咪的秘密喔!她有一本最寶貝的畫冊。
“你也是媽咪的寶呀!看到你,媽咪的心情就特別愉快,連飯都多吃一碗。”這些年要不是有清雪這娃兒陪著,她八成熬不下去。
失子之痛,大家族的爭權奪利,大姐和三妹針鋒相對吵得不可開交,孩子們又為了母親們的不合而互相敵視,一心計較家產會落入何人手中,夾在中間的她實在不知該如何自處。
當年的她太過天真,以為懷了孩子就能和所愛的男子長相廝守,一輩子不離不棄,殊知愛上的竟是風流的多情種,一顆心切割做好多份,同時給了其他女人。
她想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雖是第一個入門卻當不了正室,只因她父親是個貧苦的教書匠,身份地位比不上地主之女。
多少苦水暗暗往肚裡吞,受盡委屈不敢向人訴苦,在外人眼中她是風光的貴夫人,其實她不過是為愛盲目的傻女人,錦衣玉食包裹下的心早已千瘡百孔,傷痕累累。
連自己唯一的兒子都保不住,她算什麼母親,讓他處處受到排擠、羞辱,最後還下落不明,她的悔恨已無從說起,只能祈求菩薩保佑他平安,禮佛茹素的願兒子永保安康。
夏侯清雪擰起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