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聲中俯身拾了宮院裡造景假山下鋪著的鵝卵石。狠狠地向著太妃娘娘砸了過去。
豔麗佳人的頭上立時多了個血洞,血流汩汩。被血糊了一臉的面孔不再美麗。也不再讓人害怕了。
緊接著,如雨的石頭子就跟著一呼百應地擲了出去……
呃的一聲,就站在一旁蹭聽的紅梅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雖說她一向對著從沒見過的張惜惜無有半好感,但聽得一個女人被活活地砸成肉泥,還是掩不住從心底翻起的厭惡。
“把南陳計程車兵全部清出後宮,再將宮中各色人等進行甄別看押!”
“末將一直負責著陳宮防務!若是殿下信得過。某願效犬馬之勞。”,原本跪在地上的一個南陳將宮向前膝行兩步,眼帶諂媚地望向了正釋出命令的蕭泓,就差搖尾直說了可以幫著挑了幾個美人洗乾淨送上的承諾。
就是信不過!
蕭泓看都沒看地上的矮胖男人一眼,反倒轉向了紅梅。低聲吩咐道:“劉將軍,還請調了你的女部來幫著看押了宮中的妃嬪宮女,小心護好她們的安全。”
亡了國的後宮佳麗不僅會面臨了勝利者的吃拆,而且更容易成為自家潰兵的洩憤物件。此前幽州的偽齊皇宮也一樣,蕭家軍守著軍令還未動,就有宮人盡被偽齊的宮衛糟踐了。而在這裡,張惜惜被砸死,她宮中的宮人也盡數被南陳兵滅了口,蕭泓又怎麼敢接受了南陳原宮衛將領投誠的自動請纓。
劉紅梅欣然領命離開去召集了本部。
軍中有女將也是極有好處的。蕭泓目送著紅梅的背影離開,已然陰了半天的英俊臉孔,難得地上翹了些嘴角。
重又轉向皇宮前廷的蕭泓重又鎖上了眉,與將官幕僚急召起商量了對策。
“高長德等人都推說玉璽一直由張惜惜親藏,他們並不知下落!”,雖已下軍令封宮封城許進不許出,但只要一想到那塊找不著的國璽,此前與南陳眾大臣聊了許久的韋元讓還是覺得頭疼欲裂。
妖妃屍骨無存,玉璽消失無蹤?而城中還有著些個死了才更省心的人……
蕭泓閉目沉思,不期然想起當日在太子東宮裡長兄蕭澤出箭射殺惠心的情形。欲加之罪,陽謀算之?
打算有樣學樣的蕭泓緩緩地睜開了眼,勾起了一抹寒涼的笑意,道:“南陳朝中有大臣私匿張妖妃與傳國玉璽,圖謀不軌。建陽城中全面戒嚴,有嫌疑的人家挨家挨戶的抄過去!”
“不是說張氏已死在寶儀宮中……”,有還沒轉過彎的質疑聲,被機靈些的同伴唔唔地堵在了嘴裡。
“人死了,屍體變成了一堆帶血的石頭?誰信?!”。蕭泓靠在椅背上帶諷相問,曲指叩響在案桌上似帶節律,提聲道:“依本王想來定是有不軌之人提前進宮趁亂接走張氏,藏了起來!”
“王爺英明!說不準被砸死的就是個替身。據說是第一個砸石頭的宋西屏就很可疑!一定是他先指鹿為馬帶人砸死個婦人,然後再把玉璽還有美豔不可方物的妖孽都私藏了。”
“還有那個帶人闖宮的高恭也不是個好東西!某家看他長得極象小時候俺們村裡偷扒小寡婦的那個酸秀才!”
“扈大!你故里是在楚州,高大人可是出身和州清遠的書香世家!”
“世道亂了這麼些年!保不齊那貨就是俺村的壞胚殺了人冒名頂替的……”
議兵事漸漸地被幾個口無遮攔的莽將攪和得帶上了濃郁的香豔和一觸即發的火氣。
蕭泓不加制止地聽之任之。對他而言只要能控得住結果,將要負責抄家的將官們對南陳官員的不滿更強烈些也是好事。
待部下們吵了過癮,蕭泓才緩緩啟唇佈置分派了任務。
黃昏月又朦朦朧朧地掛在了天邊。
目送走明火執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