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如此,冬節官眷拜謁皇后,於公於私,周曼雲還是隨大流往她視如虎穴的皇宮走了一趟。
為後續節慶改的禮服刻意護了腰腹,大姑姐蕭婉也成了走哪兒帶哪兒的護身符。整天下來並不算難熬。
但也許是孕婦過於敏感脆弱,曼雲還是覺得在人前慈祥的徐後似乎比之幾個月前更加地陰沉森冷,偶爾瞥向她的眼睛直透著如狼一樣的兇光。
幾個王公勳貴的夫人態度同樣露著表裡不一的違和,客氣疏離,暗中打量她肚子隱帶警惕。
細數下來,衛國公徐府、蔡國公秦府、榮國公賀府……這些象抱成團敵視她的女人盡皆與太子蕭澤有著或深或淺的關係。
蕭澤又做了什麼?
曼雲向蕭婉打聽不出結果,斟酌再三轉問了再次拿著太子脈案登門的呂守。
這是她將呂守送走後第一次主動在醫方之外另行打探了太子的行止作為,而且已是十二月初。
呂守神情古怪地將眼前自私殘忍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開口道:“太子有交代過咱家。如燕王妃對他做了些什麼感興趣,他會安排會面跟你親自解釋。”
“其實我只是隨口一問……”,一聽要求,周曼雲臉上立即就現了毫不掩飾的猶豫。
“咱家不知因由,只聽太子殿下言說事涉燕王殿下還有小王子,攸關生死。”
年青太監急繃的面孔非常地嚴肅認真,頓時讓周曼雲心頭一凜。她在心裡狠咒了一通,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吞下了難嚥的魚餌。
相較於那些無法弄清心思的老女人,好賴還有半條命捏在手上的蕭澤對曼雲來說還算是較好談判的物件。
只是兩日之後,蕭澤回覆確定下的地點又讓周曼雲一下子整個人都蔫了。
十二月初五,落霞山梅塢。
虯勁的梅枝剛抽出點點花苞,含蓄地孕育著清新的嫵媚。白牆黑瓦的小院裡。蕭婉裹著貂裘抱著暖爐,正有一搭沒一搭對著已安置在院裡幾個月的僕婦們訓著話。
屋子裡的周曼雲象尋找依憑一樣抻著脖子張望了下一眼就能看到的院子場景,目光掃過案上剛摘下不久的帷帽,才緩緩地停在了蕭澤的臉上。
“她也是我姐姐!”,對面的蕭澤嘴角噙笑,象是笑話著眼前越變越笨的孕婦。
長公主蕭婉是蕭家這輩兒女共同的長姐,差了六七歲的蕭泓是天天被管著的,而挨肩兒的蕭澤在童年時與嫡親姐姐的感情更如夥伴。
雖說長成後因為婚嫁問題,姐弟之間有了些芥蒂。但蕭澤從幫著蕭婉拿和離書後刻意維護了兩人關係,依著蕭婉愛憎上臉的個性很容易就原諒了他。
正如周曼雲所想,院子裡的蕭婉也似乎感覺到屋裡的兩個人是在談她,遠遠地轉過頭,衝著屋裡尷尬一笑。
原本留給曼雲的梅塢,她不過三言兩語就被蕭澤詐了出來,而被他說服著更是昏頭昏腦地就領了曼雲過來。
“據說女人懷胎前三後三都不好太過勞頓,所以才搶著時間請了大姐幫忙。”。蕭澤低聲地解釋,盡顯溫和。
“路上大姐有說要我幫你看看診。”。人都已經來了,周曼雲也不矯情了,直接向著蕭澤的方向伸出了一隻圓圓潤潤的素手。
因了對曼雲的失信,蕭婉在拍胸脯擔保蕭澤絕對不會對她不利反而會幫她的同時,也吞吞吐吐地表示了對蕭澤身體的擔心。對蕭婉而言,兩個弟弟就是不可分割的手心手背。
眼前周曼雲所見的蕭澤確實憔悴得超過她的預想。雖不至於形銷骨立但整個人明顯比之幾個月前又清減了許多。顴骨高突,更顯得一雙黑眸灼灼生亮。
“這幾日,母后陸續接見了幾批南陳的官眷。其中破格見了錦鄉侯的貴妾王氏,因有貴婦湊趣講了王氏送夫回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