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感寬慰。
“出……出來了……”,有聲音在不遠處喊著,都盯著正大門看著的一堆人齊齊地扭過了頭,周鬆緩緩地站起了身子。
半山別院的正門有階,而此時開啟的是不遠處的一道車行門。
好事的人群一擁而上,最前排地很快地收住步子,自成一列,害得後來人只得撞在他們的脊背上。
“咋回事!這是……”,後面質疑的聲音一下子也頓住了。
“天子賜的駟馬安車……”
十對穿黑色弁服,腰帶鑲著銅色獸頭的騎士,前四後六,護在兩輛馬車的前後,神情嚴肅。
前一輛馬車朱輪華蓋,遮擋得不透半點風,四匹黑色駿馬拉著,端正穩當。穿著紫色大科朝服的周顯安坐在車中,曼雲踞坐在他的腳邊,託著爺爺的手,口鼻觀心,仿若對外面的一切充耳不聞。
周顯榮退,天子賜車賜杖,可他一向覺著這份歸鄉榮耀沉甸甸地壓著周柘的人命,因此從未使出來過。
但世人總是先敬衣冠後敬人,就連自家的親生兒也是。敢叫囂著糾眾上門,不過是看著老父無用!周顯聽著車窗外隱約有人喚著周松的聲音,心中大慟。
“本想明日辦的,也只能今日就出來了。我們快些,說不準趕回來時,愷哥兒還醒著呢。”。周顯低頭看著眼前一臉凝重的曼雲,朗聲一笑。
曼雲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跟阿爺要一起去大周府,把弟弟的事情扯清楚。
才出生沒幾天的周愷,自然是捨不得帶著亂跑的,為了他,周顯在後面的車上另安置了人。
後一輛馬車只用雙轅,雖然現下還春寒料峭,但車帷已換了淺白的輕紗,透過時不時被春風撩動的紗簾,可以看見車裡影影綽綽對坐著的兩個人影,身姿曼妙。
車隊向著山下的霍城行去,如覓食的水鳥一樣跟著去的人流,一邊跟著,一邊議論紛紛。
“那些護車的侍衛應當是周家五奶奶家的……說來,都是軍中正經的武職……”,跟行的人群中,有人想起了曾經捱到的老拳。吱了一聲,就蹩手蹩腳地溜了。
但仍好些人鍥而不捨。除了個別幾個還關心著杜氏生的那個孩子在不在車上,大部分人都在想弄明白了後一輛張揚的馬車上坐著的兩個女人究竟是誰了。
名門世家的內宅婦人。在市井中能有個隱約的美名傳著就不錯了。平日裡,就算是進香走親有所進出,不能車行直入二門,也會有圍帷擋得嚴實。周顯這隊出行,車中人若隱若現地露了異於平常婦人打扮的身形,卻讓一群閒人很是興奮地忘記了原本的初衷。
緩緩前進的車隊在進霍城城門時,刻意地停了一下。不是為了停車待檢,而是掀開了後一輛車的圍擋。
倒吸了口氣的詫異之聲,瞬間跟著投射而來的目光。凝在車上。
車上兩個披髮於肩的麗人踞坐相對,因周家正處喪中,裝束素淡,一淺青,一月白。但同是綾緞制的衣服,款式異於中土,緊繃著酥胸,但腰際卻放空一片,露出的蠻腰不盈一握。
更奇的是兩個女人。是一模一樣的異族孿生女,鼻挺目深,輪廓分明。在陽光下,兩瀑秀髮反射著棕紅色的光澤。
車隊迤邐向前。跟在車子後面的人越來越多。
“她們的眼睛是綠色的!”,人群中有孩子,突然地尖叫出聲。幾個孩子嚇得跑開。沒多會兒又跑了回來,繼續遠遠地跟著。
坐在車上的兩個女子中。著青的一位似乎有些侷促不安地停下了頭,另一個女人伸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半掀開車簾向後看了看的曼雲,放下了手,澀澀地對周顯說道:“阿爺,夠了吧。讓她們把簾子放下來吧。”。
後邊的車上的兩個異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