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把那隻蠱蟲當肉吃了!”,曼雲暗歎了一聲,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自己色令智昏地只顧放縱,也不好意思去指責銀子胡亂吃東西。
蠱蛇銀子的細牙蹭上了曼雲的臉頰,催著她快點起身,冰冷的蛇尾輕甩在男人的肩頭上,打著暗帶威脅的拍子。
仿似在跟不解風情的銀子相應合,帳外的刁斗敲更聲也更清晰地梆梆作響,盡透著讓人心煩的故意。
這方帳篷並不在營寨主線,這樣只隔著一幕就大作的報時聲響純是……純是在趕人。
周曼雲懊惱地抬手拍了拍額頭,接著,素手下探,小心翼翼地挪開還擱在她身上的手掌。
“不要走……”,發頂傳來蕭泓模糊的輕哼聲。
唬了一跳的曼雲放緩了動作,抬身相看,好一會兒,才確認了男人不過是在夢中輕囈,長紓口氣,利索地翻坐到了榻邊。
這樣讓人意亂情迷的挽留並非是真,說不上是慶幸還是遺憾。
帳內角落的小爐溫著水,曼雲快速清理了自個兒身上的汙穢,重穿上一身黑色的男裝。才擰了溼帕子回到了榻邊。
自己做出的事,自己收拾,才不要假人之手。帶著幾分賭氣似的發狠,周曼雲毀滅了一切證據的手腳快得驚人。
再接著……望著帳內象是重到幾個時辰前剛點上燈火時的情形,周曼雲的一隻素手輕柔地放在了蕭泓的臉上,專注的目光蒙著飄渺細霧。
人生事無法預料。也無法按著最初的想法穩穩當當地走下去。
重生一世,曾想過終生不嫁,曾想過離著他遠遠的,也曾想過明媒正娶成了他的妻,洞房花燭盡付身心。
但最後,實實在在的還是將自己陷入了與前世類似的困境。未婚失貞!在顛鸞倒鳳的迷亂欲潮退落,需要直面的事實即將要把自己再逼入困境。
“但不後悔呢!也許是因為這一次是身隨心動,自己掌控了自己身子的支配權。因為喜歡?所以,接下來的一切。我都能承受……”
一個吻,輕輕地落在了蕭泓的唇瓣上。纖指撫過他熟睡過的臉頰,帶著片熟透的黑痂掉落枕邊,露出了黑痂下如白玉般的光潔。
也許,應當還他一個單純沒有瑕疵的人生,也給自己一個虛幻的安慰……
“給他用忘塵吧!”,曼雲剜心刮腸的輕聲一句,對著銀子。也同樣對著自己。
曼音已逝,當初為她專門配的忘塵還存在銀子的體內。似無了用武之地,此時來用也算是沒有白費。
確定?已清晰接到指令的銀子,將細長的身子環在蕭泓的脖頸之上,昂起的尖頭似帶疑問。現下宿主要讓自己咬的男人可是昨晚剛跟她交尾的那隻,咬錯的責任,銀子半點不想承擔。
周曼雲呆呆地在榻前站著。盯著靜臥的男人心中天人交戰。
正此時,帳外又突兀響起了刁斗的敲擊聲,離著此前的報時不過二刻,象帶著焦慮的砰響根本就半點沒有規律……
曼雲的銀牙氣惱一銼!
“忘塵!”,一隻纖指義無返顧地點在銀子的頭頂。
一團盤起的銀白攸然流光四溢。閃動起色彩斑斕。待身上顏色靜凝起一片通透空靈的白色,銀子齒如刺,直刺上了蕭泓的頸脈。
“別……”,剛才一臉狠絕的女人又突然雙手蒙臉坐在了榻邊,好一會兒,才又放開手轉頭看向了重回她肩頭覆命的銀子,呆呆愣愣。
事已到此,能如何?
大約數息半刻,平躺在榻上的蕭泓緩緩地睜開了一雙眼睛,雙目茫然無神地望著帳頂。
現在的蕭泓根本就沒清醒了意識,不過是在藥力之下做出的配合反應,而此時正是將些記憶篡改的好時機。
而昨晚的癲狂就讓他當做發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