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撲跪在上房門口,大嫂柳氏含淚在她耳邊低聲解釋道。
“是我害了……”,曼雲嘴裡無意識的喃喃還未出唇就被蕭泓伸手堵了,兩排貝齒咬下,蕭泓的手上立時多出了道血痕。
雙目通紅的周忱比著手勢示意著,蕭泓忙拖著呆傻流淚的曼雲跟著閃到了一邊的書房裡。
“六妹!不干你的事,是高家害死了阿爺還有爹爹。”,周忱雙手捶向了牆壁,嗚咽道:“是我們枉為周家子孫,沒出息地逼死了阿爺!”
周恪只默默地流著淚,將懷中一封周貴安轉呈的周顯親筆的絕筆信給曼雲,接著就步履穩當地走出房門。雖長房周松還在,但他已是周家認可承家業的嫡長孫,爺爺與二叔的喪事,周恪必須盡力操持著。
周顯留下的信中說得明白,他是要帶著周柏一道自盡向列祖列宗謝罪的。
教子無方使其淪為幫兇是罪過,無力護持子孫討了公道是罪過,任人脅迫委屈妥協是罪過……但他在信中也勸著兒孫暫忍,要雪恥洗辱不必要報復行兇,而是要過好日子,守好家業,力圖周家復興。
“六小姐!老爺昨晚囑我帶句話給你,讓你一定要聽真記好。”
不知哭了多久,感到頭頂有隻與阿爺相類似的枯瘦老手撫過頭頂,曼雲才淚眼朦朧地抬臉看了過去。
周貴安展顏一笑道:“老太爺說,記得告訴傻丫頭,我擇死是為償所願,與她沒有半點關係,若是她要硬攬上身,就是天下第一號的傻蛋,今後到地下見我,我都不認她這個孫女。”
“貴爺爺!”,曼雲忍不住地撲到同樣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周貴安身上,重又放聲大哭了起來。
周曼雲一隻手被周貴安牽著放在了蕭泓的手心裡,身子更彎成蝦米一樣的老頭子笑笑,仿似腳不沾塵地又飄了出去。
周家用的僕役多為世僕,柳氏主持中饋也已多年,雖說是一次要處置著周老太爺父子兩人的喪事,但按規矩行著,倒也井井有條。
周曼雲就在耕心堂裡換了一身寬領大袖的喪服,再看著跟著來的蕭泓也跟她換了同樣的。
“你不必的。”,已收了淚意的曼雲,小聲哽咽道。
“畢竟你們也定了親的。規矩上也說得過去。”,柳氏衝著主動要了禮服的準妹婿感激一笑。雖說周家子孫眾。但是蕭泓願留著一道守靈,她也這會兒才覺得老太爺急就章給六堂妹定的親事並不算太糟。
只是待周家靈堂搭起。周老太爺與周柏停靈堂上之後,周家又再起了漣漪。
從小一直侍奉著老太爺的周貴安才被人發現服了砒霜死在耕心堂自個兒房裡,另一邊的和院裡就接著傳來了白老姨娘懸樑自盡的訊息。
一陣兒波動之後,堂上又附上了兩具棺木,讓聞訊趕來弔唁的族人親朋不禁唏噓。
“周老大人逝時有盡忠之僕,有守節之妾,一生可謂無所憾了!”,憑弔了堂上的亡靈,雖然著意看了眼混在周家子孫堆裡的蕭泓一眼。步出了靈堂的鄭如還是感慨萬千地對著與他同來的高恭評價著。
“是呀!”,一臉嚴肅的高恭忍著心頭滴血,沉聲應著。
按著周家現往外傳的喪訊,周氏父子的死與高家沒有半點關係,但是誰做過的事誰心裡明白。如果所料未差,有著周家人拗扭倔強稟性的周老太爺會撒手人寰,與高家逼定周家婚事肯定相關。
“長德兄,按著現下情形,令郎與週五小姐親事可能會波折些。但恩渠既已忝為媒人替兩家寫了聘書。還是望兄長能重信守諾!”,鄭如折身在周府門前恭恭敬敬地衝著高恭行了個禮,並不避諱從旁經過的弔唁人群聽到。
不知周家已有悔婚隱情的鄭如,被靈堂上按著尊卑排布的四具棺木刺激著。突起了一點俠義心腸,想為著那晚明眼人一看就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