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為現在是賃著房子住,這頓打要待回了霍城主宅後再挨。
隱瞞了身孕,還挺著肚子跟下人胡折騰的杜氏,被罰抄寫五十遍《女誡》。杜氏當下就苦下了臉,涕淚欲滴。
聽著謝氏的處罰,周曼雲靜靜地趴在孃親的懷裡看向了始終沒有再發出聲響的內室。前世記憶里人們都讚的那位深明大義的周太夫人謝氏,似乎並不是裡面那個端著架子,藥試也不試,就一徑不許孩子們喝的周夫人。
前世裡周家別的孩子是否喝過苦玄草?周曼雲也輕聲地在心底問著自己,這個,她根本就記不起來。
但她記得按長輩的說法,周家滯留平州,和她一起得了孩兒瘟的是五個,最後活下的卻只有她一個。
細想一下,應當是苦玄草對症起效了。可前世,曼雲隱約記得自個兒在歸鄉路上一路昏沉,是在霍城被裹上一身白色孝服,才開始對童年事有所印象,而這一次好得如此之快,是不是也有些重生的詭異?
在這幾天的服藥過程中,她沒有前世試藥時藥氣上頭眩暈難明的感覺,反倒覺得藥湯下肚,絲絲縷縷散到四肢百骸,有種說不出的舒暢之感。甚至有著病已好了,可還就想著飲鴆止渴,服毒解饞的感覺。
周曼雲思量著,不覺地緊皺了眉,看不過眼的杜氏呵呵地笑出了聲,兩隻手指在她的眉間輕輕地向兩邊一推,‘小傻瓜,也不知見天想啥呢!”
不想了!周曼雲暗歎口氣,又嬌嬌地抬起臉兒撒嬌,“娘,我困了,娘和我一起睡去吧?”
杜氏樂得有臺階下,連忙向周夫人和謝氏討饒告退,邊上的高氏閔氏,也跟著起了身。
“五弟妹!你先等等!”,謝氏起了個半身,聲音尷尬地有些發澀,“我剛讓丫鬟去請了個大夫來幫你請請脈,你再稍坐下。”
杜氏瞭然地嗯了一聲,攬著周曼雲重新又坐了下來。
要留著看好戲的閔氏在門邊稍停,卻被高氏一把拽住,“在母親跟前伺候了半天,既得了空,你我先去看看懷哥兒和慎哥兒吧!”
是嘍,兒子要緊!被提醒到的閔氏,腳下生風,把看著同是嫡出的大房和五房暗鬥的小心思迅速地撇到了一邊。
第8章 胡女善淫
淡淡的月光照在正推著東廂一間房門的閔氏側臉上,原本在周夫人房裡帶著幾分刻薄小氣的一雙丹鳳三角眼,在門扇的吱扭聲中顯得格外的祥和舒展。
房裡點著一對明燭,燭影搖紅,映出一床一榻上分別躺著的兩個小小的身影。
閔氏回身關上房門,見沒有外人,匆匆地向正坐在兒子周懷床頭照拂他的一名老婦行了個半禮。
等閔氏坐到了床尾,伸手進被摸了摸周懷溫熱的小手小腳,才輕聲地開了口,難掩興奮,“姨娘辛苦了!剛才在夫人那兒,我見著五房的雲姐兒,確是已好多了!”
正照顧著閔氏次子周懷的老婦,是閔氏丈夫周檀的生母,周顯的妾室白老姨娘。論起來,她還是周夫人謝氏母族白家的遠房表妹,當年也是謝氏親自做主抬進門來的。
白老姨娘也就比周夫人謝氏要小上四五歲,但勝在身體康健,雖常年一身素淡,但看著卻倒象才四十許,清麗不減,風韻猶存。
白老姨娘低頭沉呤了會兒,道:“五房杜氏倒是真是個大膽的,明目張膽地就用了那帶毒的苦玄草,也不枉當初咱們費了心思,讓廚房給朱媽媽遞了訊息。四爺送進來的草藥湯子,我這兩天也給五姑娘試過了,五姑娘自小體弱但也吃無事。兩邊驗證下來,倒是能把藥給懷哥兒服用了。”
閔氏聞言心中一喜,笑著衝著白老姨娘點點頭,說:“今天五弟妹倒又為這事大鬧了一場,好在我們爺行事低調,這兩天的藥都是在外面請人弄好送進來的。只是姨娘頂著大熱天關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