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發現與自家還有些關聯的女先生。
“不想!”,曼音斬釘截鐵地回道:“我沒那份為仇人養兒的深明大義。講了律法,那兩個孩子也自會由有司裁定了去處。沒入賤籍還是流放邊地,是他們爹孃造的孽,我不管,也管不了!只不過。終究是相識一場,暫且看著孩子不被糟踐死了就足夠了。”
雷大嫂愣了會兒,鄭重地道:“先生好心!俺都聽先生的!明個兒就盯緊了那兩孩子的去處。”,她也不想當了便宜的外祖母,只想聽曼音的看顧些孩子就當是為大虎兄弟積了德。
“我不算好心!”,曼音看著薛素紈的屍體被拖了下去,不覺在齒間嚅聲輕嘆。
果斷先行殺了薛素紈,卻是周曼音在偷去燕王府為小外甥蕭昱洗三時下定決心的結果。怕的就是剛得了麟兒的曼雲小兩口在見到薛素紈後會感同身受地濫發好心。
去年在建陽。高維與薛素紈躲起來棄了家中一對兒女,高恭只顧著小皇帝也不顧孫子。燕王蕭泓大舉抄家結果只抄到倆孩子。最後只得捏鼻子圈在軍中好吃好喝地養著,可人家親爹孃獻璽後也沒有及時領走,硬是拖到了蕭泓要離建陽,才得以強行把養得又白又胖的孩子還回去。
這樣的笑話從前背地笑過也就算了,但要是後續讓曼雲夫妻插上手留下養虎為患的隱憂,簡直能慪死人!
周曼音想想自個兒英明地為小外甥排除了他家不靠譜的爹孃收養仇人之子在側的可能。不覺地得意地翹起了嘴角……
日以昱乎晝,月以昱乎夜。
作為景朝開國之後在京出生的皇孫第一人,燕王長子蕭昱儼然如了皇祖父快馬飛傳回的賜名,即便撇了出生時的一堆亂象,依舊是個日日夜夜引人矚目的小光團。
正月二十九。皇帝陛下終於御駕鑾回。
隔天二月初一,蕭睿就攜著太子駕幸了燕王府,只為了看一眼據說因為出生時日尚短不方便進宮請安的小傢伙兒。
眼看小小的襁褓從明黃色的龍袍上剛剛離開,又安安生生地賴在了太子蕭澤的臂彎中,一旁陪客的蕭泓心肝直揪。
身在皇家,若是不被重視自然要被看低,但恩澤太盛,又實恐了小孩子會被捧殺。初為人父的蕭泓應對著皇帝陛下關懷蕭昱日常起居的問話,一字一句拿捏得格外小心謹慎。
到最後,還是蕭昱嚎了一嗓子,不僅自救也救下了他險被考倒的老子。
“臭小子!知道老子當年有多辛苦了吧?”,儀鈴將響,已登鑾車的景帝抽冷子突然地問向了送行的小兒子,沒等回應,就又板著面孔坐直了身子。
車駕次第離開府門,向著皇宮歸去。守在門前目送的蕭泓,呆站了好久。
因與曼雲夫妻有著共識,躲在燕王府中他接了不少伺候小娃兒的活計兒。可剛才,蕭睿問及的幾件照顧新生兒的細節,卻是比剛上手幾天的新爹更顯得在行些。“幾個兄弟中,你是父親唯一親自照顧過的那一個!”,曾經蕭澤拍在他肩頭的羨慕,恍然之間變得更加的沉重。
看過皇孫回宮的蕭睿心情好了許多,小孩子嫩嫩的小臉驅散了些他昨晚看望過皇后纏綿病榻匝在胸口的沮喪。
人生得失,不想發生的事既然已然發生了,只能咬牙扛著多往光明的地方看。孫子的名字,還有第一時間趕去燕王府給兒子們派的定心丸,只表明了作為一個父親,他對蕭澤與蕭泓兩兄弟在京的作為大體上還是肯定的。
皇后中毒之事和兒子們私下的小動作,蕭睿已決定不再追究。被毒撂倒的老妻還好好活著,沒精力再犀利地針鋒相對,這結果勉強過得去?所以,徐寧妍一直都指摘他對自家血脈比對著枕邊人要好過了千倍萬倍,也是對的?
換了一身青色常服的蕭睿對窗暗淡一笑,吩咐著身邊的宦官准備了擺駕清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