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進門。蕭泓陪著閒扯,曼雲就躲在後面盯緊了廳角的蓮花水漏。約摸半刻前,曼雲看到盧鷂子在艙門隱蔽比劃著已控制住了紅姑那船。再忍了會兒,也就耐不住了。
匕首的鋒尖並沒劃到正扯著嗓子尖叫的紅衣女人。
在曼雲突然出手時。蕭泓搶先一步將紅姑踢到了一邊,明顯不會半點功夫的女人和她帶來的護衛一樣被馬臉張等人壓在了刀下。
“盧叔。你們先審著!”,蕭泓急急地向廳裡的人交待一句,就折身去追甩手而去的曼雲。
“六……吃醋了。”,雖說將押住的騙子已視同死人,馬臉張還是謹慎地掩了大家心知肚明的物件。
盧鷂子面帶便色地點了點頭,接著腦袋又搖了起來。
周曼雲也算是他們從小看大的,拋開當初交情淺淡時算計的小九九,昇平號眾人對兩小的姻緣樂見其成,自然將蕭泓有些不可思議的行止當作了初涉愛河的小毛頭對女孩的百般遷就。
但旁觀兩人訂婚後的種種,大夥兒都看出了嚴重問題。
“女兒家醋性大了,別說沒法當好當家主母,待明年進了蕭家門也還是要被國公爺厭棄的。若六公子能先挫挫她的脾氣才好。“
盧鷂子私下為著兩小好的心意顯然拿到檯面上會被當了驢肝肺。
被寄著厚望的蕭泓一追上曼雲,就立時為剛才自覺被重視的感覺笑得沒心沒肺。
此生就象是未得號令就在賽前偷步先跑,即便現下領先著,還是掩不了心中的忐忑。周曼雲環視了下被蕭泓扯進的新艙房,輕聲問道:“不是一直說收拾不出空的,現又變出來了?還有空著的嗎?”
“沒有!你還只能跟我擠著。”
睜眼的瞎話說得順溜,親了下曼雲的額頭,蕭泓道:“你先歇著。困了難免脾氣大,明知我只是跟那女人套話還就使小性兒。我還要看審,不敢再帶著你了。“
曼雲坐在床邊,眼睫如扇濾著眼前男人笑眸中的璀璨光影。
艙門輕輕合上,裝著被安撫躺下的曼雲長長地嘆了口氣。
世上人心總不足,有了情愛要名分,有了名分要專一,再接著更要完/美無缺的毫無瑕疵。只是是情趣,還是強求,卻不是一個人能決定的事……
昏昏沉沉睡去,曼雲再睜開眼卻是因為感覺到了壓在粉腮上的火燙雙唇。
“怎麼不繼續裝睡?”,眼見佔不得便宜的蕭泓直起了身子,臉上盡寫遺憾。顧著曼雲的熱孝,更懼著那一堆被算做強其所難的規條,偷香的小賊喉頭咕嚕一動,移開了雙眼。
單看著和衣而睡的少女推被起身,對已然在腦中慾念叢生的年輕男人來說,已是能折磨死人的痛苦修行。
有些事就象船已離了江岸重行水上一樣。不言自明。曼雲故作不知地別過臉,清冷問道:“那女人哪兒來的?”
“起先那個紅姑自承是柚溪縣瓊月樓的清倌人。有人出了錢銀買下她,讓跟船釣魚。後來。盧叔對她用了刑,才又招了她雖然在瓊月樓呆了五六年,卻是被個姓魯的媽媽直接控著,背後是何門何派她並不曉得。
這一次,她先是被帶到霍城白寺鎮。那裡集了十來個年輕女人,又有神秘人躲在簾後檢視她們形容舉止,最後挑出她來。”
“挑選出她的人熟悉紅梅?”
蕭泓瞥了眼曼雲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周曼雲,你不覺得她更有些象你?”
根本就沒細看人的曼雲老實地搖了搖頭。
“笨!若不是好奇那點象。我哪會看她?“
蕭泓笑著攬住曼雲,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道:“你曉得她的任務是什麼?”
“左不過是一見鍾情,痴情相送,一程疊一程地將你送到家。”
“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