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肘腋之下,象待著孩子一樣地將妻子抱了起來拍背相哄,“若是四哥那邊進展順利。說不得我們下次進京就能請了師父到府裡做客,還有……還有小羽哥……”
想起師父根本不是他說的牽掛。是自私地想到前世今生吃下的那些藥!曼雲伏趴在蕭泓的肩頭,鼻頭一酸,不覺又有些珠淚欲雨的衝動。
前世裡喝下的絕子藥,今生算是都找到了出處。香零是祖母周太夫人下的,雪訶子應當來自改名叫了王素雪的薛素紈,這一世的藥被曼音服下擋了災。而玉徹。按著前世推想,曼雲本以為是賀明嵐的傑作,而這一次卻相逢在了蕭府之內。
當年,孃親杜氏看著父親周柘從周太夫人那兒拿了不讓她生育的絕子藥回來,是何種心情?突覺有些母女同命的曼雲。腦子一拐又想起了現在身在江南的孃親,原本強忍的傷感頓時化作了淚雨傾盆。
“曼雲!曼雲……”,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在蕭泓嘴裡喚著,他的手撫過她的長髮,她的腰背,極盡著努力勸慰著她的傷心。
當年的父親又是怎樣想的?知道自己信重的母親要對深愛的妻子下毒,是否也曾同樣傷心?但若他什麼都不知道,就讓祖母順心遂願了又會如何?
曼雲的淚意漸收,稍用了些力掙開了蕭泓的懷抱,坐穩身體,怔怔地盯向了黑暗中正閃著疑惑望著她的一雙眸子。
“蕭泓!我……我心情不好,不是因為師父師兄的事。而是……也許,我再往下說的話,你會覺得荒謬,但是還請你認真地聽我說完,好嗎?”
一隻冰冷賽雪的小手緊緊地抓住了蕭泓的手掌,曼雲的眼眸之中盡透了決絕,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地張開了雙唇。
女人的聲音依舊軟柔,卻如冰錐破空直襲入耳,而從她的指尖傳來的冷意也足以從末梢直侵入心,讓人慾狂欲死……
一陣兒桌倒椅翻的聲響將倒掛在院邊楊樹枝上的小橋唬了一跳,繞臂的兩條青色絹帶一鬆,頭頂倒插蔥似的將將碰到地面。暗惱著聽覺過靈容易分神的小橋撇了撇嘴,一個翻身擰轉過正面,可腳尖還未落穩在實地,耳朵裡就更清晰地聽到了蕭泓立在上房門口的高喝聲。
“小橋!滾過來!”
六房夫妻一向從不留了身邊侍女值夜,甚至因為小橋等人習武感識機敏,還要求她們在大晚上離得越遠越好。所以平日裡,她們幾個一到晚上也就樂得清閒,只是小橋練功積習難改,睡不得好地方,一到晚上就總是爬樹掛簷去搶了梟鳥的地盤。這一點無論主僕都很清楚。
估摸著有事做了?來不及收好的青絹在雙臂上繞散著,如展翼飛來的小橋一挨近看清蕭泓臉上顯而易見的怒氣,頓時眼眸放光,興奮地吐出舌頭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不管什麼事都要先查個清楚才能下定論!平白無故的懷疑算什麼!”,對著小橋吩咐了幾句,側立在門邊的蕭泓回首瞪了曼雲一眼,通紅的雙眼第一次在結髮成婚之後對妻子露出了怨憎的惱意。
誰讓自己懷疑的那個人是他親孃!周曼雲放在身前的雙手十指打結,頭卻倨傲地輕抬著,冷眼看著蕭泓聚攏著要帶出門去的人手。
“你也跟著!”,蕭泓緊握著青筋暴起的雙拳,低聲喝向妻子。他要她跟著,不是為了共進退,而是為了證明著她的錯誤。
一架馬車在夜幕籠罩下悄然地從景國公府的角門離開,安靜地駛過雲州城亥時就宵禁的整肅街道,停在了積寶巷的巷口。一隊巡檢計程車兵走來相問,在驗看過趕車人出示的公府腰牌之後,就按著吩咐迅速離開。
積寶巷裡住戶中有幾家供職公府多年,國公府有人深夜來尋雖不常見,但也曾有先例。
只是在這安靜的夏夜裡,來訪的客人似乎不好意思敲門,一條條身影仿若夜鷹掠空而過,都是從牆頭直接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