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曼雲!是你自己在清源說過。我們在一起,相互間不隱不瞞。我努力去做了。可是你又做了什麼?一聲不吭地把我弄下船,很討厭!居然利用親吻下毒,也很討厭……”
“如果跟你好好講,你能同意嗎?”,剛被甩得歪倒的曼雲一下子彈坐直身子,倔強應道。
“不會!”。蕭泓很乾脆地撂下一句回答,又道:“所以,你認為做成事實就好?那我剛才若是真乾脆強了你,是不是也可以了?周曼雲,你從來就是這樣不公平!”
“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好不好?根本。根本就不一樣……”,曼雲語塞,有些愧意但更多卻是有理說不清的憋屈。
針尖對著麥芒!
漸已適應的暗屋裡,一對青年男女對坐在本可並枕而臥的床榻之上,生死大仇似的怒目互瞪,象要憑著瞪眼絕技比高下讓對方屈服。
即使自己不打招呼就把他從昇平號船上偷下來的行徑惡劣,但他剛才擺出要強了自己的架式也真把自己嚇著了。絕不原諒不低頭,否則又會如前世一般被他控得死死的……一股子鬱怒上心,周曼雲重拾了周家固有的死牛性子,咬唇坐著,一聲不吭。
“路線!”,隔了好久,一直僵在對面的蕭泓傲氣十足地扯開了寂靜。
見對面的女人還呆愣著,他又清咳了聲,強調道:“周曼雲!你把我帶走,總要有北上的路線吧?”
“有!昨晚因從林屏碼頭走得急,只在邊上的小村尋到牛車趕路,計劃著明早我們到了白注縣城重換了馬匹,從陸路走將軍帽,再過界尾……”,回過神來的周曼雲平板應著,象是有口無心的唸經小和尚。
“按你這路線,是讓我避過了清遠和夏口,換到潤州渡江了?清遠,夏口……高家這樣囂張,我卻得如喪家犬一樣夾尾逃到北邊去?”
“不是逃,只是根本就沒必要去硬碰硬!高家算什麼,你的安全更重要對不對?”,周曼雲無奈地別過了臉,淚珠止不住地在眼眶裡打著轉。終於,還是如前世一樣,眼前的蕭泓還是用著陰陽怪氣的挪揄提起了高家,這點足讓她覺得難堪至極。
“我的安全更重要?”,蕭泓低頭一笑,眼中意味難明。
又這樣!想起前世裡因為談到高家而遇到的種種尷尬,曼雲的眼淚終於如漣一般滾了下來,帶著幾分積了兩輩子的怨氣,憤聲道:“若不是為你,難不成還是為長高家的氣焰?根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人,即便再見也不過是要往死裡掐的仇敵,總不成你覺著是我給你帶了一堆子無妄之災來!”
“你覺得我是那種遇事就都怨到女人頭上的人?周曼雲!曼雲……曼雲!好好的,怎麼又哭了?別快哭了,讓人聽見還以為我怎麼著你了……”
怒意滿滿的喝問在突然覺察到的淚意中瞬間土崩瓦解,本來拿定主意要給自家女孩一個教訓的蕭泓,幾乎手腳並用地蹭到周曼雲身邊,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將少女攬進了懷裡。
真心覺得委屈著了的曼雲索性縮了身子,小臉側貼上男人堅實的胸膛,淋漓盡致地哭了起來。
“好了!我明白你都是為我好的,真的,我明白!”,輕輕地吻著曼雲的發頂、額頭,蕭泓認命地垂下了眼眸。
盧鷂子的一句告誡此刻清晰地爬在年輕男人的心頭。女人從開始就不能順著寵著,日日待她好,但凡只一日待她不好些,她就覺得委屈難耐,反而長時間的不聞不問偶爾為之的溫柔就會讓小女子感恩戴德。
也許,老叔的經驗之談是對的,但他沒教過若是從一開頭兒就錯了應該怎麼再能改了過來?
慢慢地安撫下了曼雲的哭泣,靜靜地摟了她好一陣兒,蕭泓正低下頭貼在曼雲的耳邊問道:“周曼雲!你有計劃跟我直接去雲州嗎?”
哭紅了眼眶的周曼雲愣了下,接著使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