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實在清遠等著西嵐江開禁,回到霍城也別再碰毒藥,好嗎?”,明知話出口只是白費勁,蕭泓還是忍不住低聲相勸。經夜殘留的痛楚深烙身心,更讓當初回到霍城在雁凌峰初吻曼雲的印象更加深刻。那時的她應當是在相似的痛感中撲上了自己的唇。
不願與人分享的甘美,總難免要伴隨著痛苦煎熬,不可避免。
少女微閃了下濃密而又略有捲翹的眼睫毛,輕篩著少年複雜莫名的情緒,紅豔的菱唇緊抿著。
她做不到的事情,不會應。
“終究還是隻能信著你自己!”。猿臂展,死死地將曼雲扣在胸前定著,蕭泓的心中一片瑟涼。少女這樣的倔強是對是錯,他也說不清楚。她不肯輕付,在怨恨著她的無情之時,也更清醒地明白現在的自己並不是她能全心全意相信的那個人。
所以,連求個同生共死,她都不樂意。
船員們呼喝相應著已做好了出發準備,提高了幾倍的大嗓門顯是在提示著船甲板上一對有礙世風的男女。
蕭泓的手臂鬆開。順著曼雲稍僵的肩膀而下,抓住了她的雙手。
“周曼雲!自個兒顧好自個兒,我還需要你給我解蠱呢!”
周曼雲笑著點了點頭,帶著點虛。
笑獨眠的解藥,她在昨晚就已配好,一模一樣的兩份交給眼前的男人和他家大哥收著了。人事已盡,她現在全將姻緣交了天定。
這兩日裡,她與蕭家長兄蕭澤私下商談得比與蕭泓反倒更加深入。甚至連笑獨眠的配藥單子也抄了一份供作參考。
不管如何,蕭家都是前世亂局的最終得益人。周曼雲不會因了一己之私將整個周家拖了陪葬。她與蕭澤講得清楚,蕭周聯姻本就進行得隱秘,如果蕭家反悔,只需一紙書,她自會將一切斷得乾淨。 與蕭泓之間,君若無情我便休。放開手,即成路人不會糾結。
如不為敵,可作夥伴可為友。蕭澤極是誠懇地表示了對曼雲態度的欣賞,更是坦蕩地評價了不懂委屈奉獻的周曼雲實在不堪為人妻,不但是蕭泓。還包括了其他男人。在世上,不會有任何男人肯接受像她這樣自私冷酷的妻子。
百轉的心思寫在濃妝豔抹的臉上,是一片隱帶著滄桑的雲淡風輕。
“巴不得我就此一去不返,是吧?”,左手用力地鉗著曼雲的雙手,蕭泓抬起右手重新撫上了她的臉頰,道:“周曼雲!別想得美,你招惹了我,就由不得你倦了厭了……你不曉得,我現在有多恨你!恨不得飲血寢皮,敲骨噬髓,一口一口將你咬死!恨你入骨,不死不休……”
低聲咒罵的男人俯下頭,側唇貼了貼銀色的蝶翼,緊接著直撲向火焰紅唇,痛心深吻……
蕭泓的身後,閒看風景的艙窗砰地一下關上。
背靠著窗,面紅耳赤的賀明嵐伸出手多此一舉地捂住了妹妹明琦的眼睛,小姑娘在她溫熱的手掌下咯咯直笑,燦若春花。
載著蕭家兄弟北渡的賀家樓船穩穩當當地離了鎖江的閘口,夾在船隊之中漸遠了帆影……
獨立在碼頭岸邊的曼雲,扶了扶戴在頭頂的帷帽,果絕地轉身,三下兩下就隱進了江岸擁擠的人群中。
“小娘皮果真不肯老老實實地回了玉華林!”,遠遠盯緊了碧色身影的兩個漢子相視一望,丟開手中用來掩跡的傢伙什兒,立即吊上。
原本以為周曼雲是會跟著蕭家兄弟回雲州的郭威,本沒存了旁的想法。但就在咬牙送了兒子上船回玉華林的路上,他得到曼雲並不會跟著北歸的資訊。
獨子郭景成身上的毒就是這個黥面雕青的南召烏蠻女下的。比之扣著賀鳴等著郭景成從北邊放回來,能出手秘密地抓扣到下毒人更好。
這一次蕭家兄弟幾乎跟過明路似的從清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