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決定是否要打斷他們的對話。
沈良庭一直忙到後半夜,手上的事務才暫告一段落。
洗漱完上床睡覺,時間已晚了,比他慣常入睡的時間又早一些,他盯著天花板,毫無睡意。
許久後他起床翻出了一盒磁帶,時間已久,表面有磨損,他把磁帶放入一個老舊的播放器,裡頭播放出一首鋼琴曲,單純平和,聲音純粹。沈良庭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聽了一會兒,漸漸入眠。
把利星的事交接完,沈良庭在週三去了搏浪。
日出時分,鬧鐘沒響他就醒了,換了衣服下去晨跑一圈,回來洗澡。
開啟衣櫃,裡頭以整套西服為主,熨燙得整整齊齊。角落裡掛著一套塑封好的西裝,是他進利星實習時傅聞璟送他的,他除了拿回來那一天試了一次以外,再也沒穿過。
沈良庭掃了一圈,取下一套只有三粒紐扣的切瑞蒂西裝,襯衣則選了美國普萊斯的襯衣,這個牌子以學院氣聞名,深受美國東部那些常青藤名校人士的喜愛,既正式又可以削減一些尖銳感,搭配藍黑條紋的傑尼亞領帶,含蓄端莊,皮鞋是鐵獅丹尼,皮帶是全黑的範思哲,相對低調,手錶則是江詩丹頓的經典款。
照鏡子時,鏡子裡的男人西裝挺括,年輕瘦削,只是臉色有些蒼白。沈良庭的頭髮柔軟濃密,不需要怎麼定型,他用清水將前額的頭髮向後捋。
開的車是一輛寶藍色bmw4系,那是沈良庭主持的一個專案成功上線,線上活躍使用者突破五千萬後,傅聞璟按承諾獎勵給所有專案組成員的禮物。
那段時間,每天早晨準時準點在公司樓下出現的統一轎跑,成為利星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他們組的成員走路都好像帶風,趾高氣昂,不管去哪裡,有多近,一定爭先恐後開車去。
到公司倒車入庫的時候還費了點勁,驚險得擦線入庫。
下車時沈良庭看了眼車才發現自己車技退步判斷失誤,車身邊緣已經被柱子擦出一條痕跡,從輪轂到後車門,漆掉了,橫跨兩個車身。沈良庭一邊往電梯走一邊給4s店打了電話,讓他們派人來把車開走修理。
大早上出了這樣的事故,好像預示了今天不會特別順利。
從地下車庫坐電梯上樓,昨天搏浪就有人和他聯絡,安排到公司後的行程。主要是正式就職和高層碰頭開個會作介紹和聽彙報。本來安排上午直接開會,沈良庭說自己要先了解一下搏浪的情況,把會議時間推到了下午。
接他的是辦公室的王主任,年近五十,已經禿了頂,微胖腆肚,小眼睛總是笑眯眯的,像個和顏悅色的彌勒佛。一上來就握住他的手,“沈總,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沒想到這麼年輕英俊,果然年少有為。樓上已經佈置好了,我們先上去?”
就算搏浪的人對沈良庭有戒心,但表面功夫還是做的滴水不漏。
上樓後電梯到了最高層。
這是一間獨立辦公室,落地玻璃窗,地面滿鋪了柔軟地毯。桌上擺了盆水仙花,牆角放著文竹和發財樹等一些盆景,靠牆的一側有一面巨大書櫃,擺得滿滿當當,而且都有翻動痕跡,並不是簡單做個裝飾。
整體佈置高雅,富有格調。
辦公室裡側的暗門,連通一間獨立休息室,有床、衛生間和換洗衣物。
沈良庭站在落地窗前,向下俯視,能看到整條市區最繁華的金融街,衣冠楚楚的精英人士、豪華跑車此時都變成了無數密密麻麻的小黑點。放眼出去,鱗次櫛比的大樓高架,像一個個鋼鐵玩具,的確有一覽眾山小而豪氣縱生之感。
他想起在他很小的時候,母親在拋棄他之前,曾經牽著他的手來過這裡。
站在跨江大橋上,隔著滔滔江水,母親拉著他的小手指了指這幢高樓的最頂層,以痴戀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