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愣了愣,知道是自己說得不對,“良庭,生氣了?”
沈良庭抬起頭,抓起一旁的酒杯仰頭一口把杯裡剩下的酒都喝乾了,然後才說,“沒有,只是真話總是比較傷人,還沒有聽慣。”
本來兩人是面對面坐著的,傅聞璟站起來走到沈良庭身邊,把他倒酒的手摁下了,黑色的眼睛沉凝著不動,過了會兒拿出手機,給他看一則發來的訊息,“我簽了那家電視臺的合約,就在下週。”
沈良庭定定看著傅聞璟,半晌擠出一個無奈的笑,“傅聞璟,這不是交易。”
傅聞璟伸手攬過他,“我知道,我只是想哄你高興。”
沈良庭僵硬地被他攬著,慢慢軟下身體,他知道這是傅聞璟的愛,為他做原本不會去做的事,不用說他也知道,這是他們的默契。
沈良庭在他懷裡蹭了蹭,仰起頭主動親吻了他的唇,紅酒濃厚的香氣在唇舌間傳遞繚繞,有一股熏熏然的助興意味,傅聞璟邊吻他邊用拇指摩挲著他的頸側耳後,觸碰過的肌膚,麻酥酥得生出癢意。
親吻很快變了味,沈良庭半天才推開他,氣喘不穩地說,“先吃飯,我好不容易才做好的。”
傅聞璟鬆開他,唇色殷紅,臉上笑微微的,“好,先吃飯。”
兩人吃好了晚餐,然後去樓上休息,樓上的雙人浴缸提前放好水,撒了精油和玫瑰花,浴室裡都是水蒸氣和香甜的味道,霧濛濛一片。
水波湧動,傅聞璟在水裡把人放在冰涼的陶瓷浴缸邊,緩慢地從後,溫暖的水流在動作間發出聲響,時不時會流一點進去,刺激到裡面。
沈良庭臉孔泛紅,不知是熱水泡的還是情緒激動。
先是背對,再換成面對面,沈良庭扶著傅聞璟的肩,慌亂間手不知按到了哪個按鈕,水面突然波濤洶湧起來,缸邊的花灑噴頭噴出水來,沈良庭正對著水柱,猝不及防,眼睛進了水,幾乎摔下去,被傅聞璟攔腰抱住。他聽到抱他的人發出笑聲,而噴頭的水還沒有停下來。
沈良庭抬手揉著眼睛,傅聞璟看他把眼睛揉紅了,拉下他的手,抬手捧住他的臉,靠過去吻他的眉眼,“疼不疼?”
沈良庭吃進去幾口水,岔了氣,本來有些難受,現在卻搖頭說,“不疼。”
水流擾動,按摩浴缸運作發出低低嗡鳴,遮蓋著或高或低的聲音。
一雙骨節分明的纖瘦的手緊緊抓著浴缸的邊,常年不見光讓這雙手出乎意料的白,如果忽視上面的疤痕,那會是一雙十分漂亮的手。十指長而有力,指頭尖尖的,幾乎不見骨節,像鋼琴家的手,適合在黑白琴鍵上舞動,受讚賞觀摩。
此時這雙手,十指正緊扣著溼滑的浴缸,手背鼓起淺淺青筋,手腕高高抬起,尺骨凸起一個精巧的弧度,指尖用力過度變成了青白色。
浴缸的按摩功能直運作了很久,才沒有聲音。
那雙手終於疲軟地鬆開,無力地落下去。因為落得太慢,沉入水裡時,都沒有激起細小的水花。
傅聞璟抱著人從浴缸裡走出來。
長夜寂寂,孤月探出雲層,沒有拉攏的紗簾被夜風輕揚,落了一地水銀似的光芒。
身上淌下的水在身後積了一地,剩下的半瓶紅酒放在臥室,傅聞璟給沈良庭餵了半杯酒,看人恢復了點精力。
“還要來點嗎?”
沈良庭嚥了口酒,嗓音略嘶啞地說,“加點冰。”
傅聞璟去取了冰塊上來,兩人分享完了那瓶價值不菲的紅酒。
午夜時分,臥室整面的落地窗被印上一串蒼白的手印,那雙漂亮的手被領帶束縛著,和紋了刺青的後背一起,重重撞上了冰涼的玻璃,引起一串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