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最近的一次碰面,是在市政府大樓。
經過多方聯絡,沈良庭他們得知有一位來自河北的企業主有賣殼的打算,只是人現在在中東度假,要過段時間再回來。
沈良庭並不打算追到中東去,買賣關係跟合作協議不一樣,不能追的太緊,防止對方看出一方的急迫開始漫天要價。沈良庭覺得那人一定是個很會拿捏談判節奏的高手,才會以一種不緊不慢的姿態,故意把自己請去非主場的地方。
為了保有議價能力,沈良庭也擺起了架子,雙方約定等人從中東回來再仔細商談。果不其然,兩天後那人就說他回來了,雙方約了時間和地方見面,只是那人不肯離開河北,沈良庭思考後,讓杜平先代表他過去,問清楚收購的條件,這必然是一場漫長的來回拉鋸,就看誰先沉不住氣。
這家殼公司是異地企業,沈良庭想要順利完成購殼之後的資產重組和上市,還必須先打通好政府渠道的關係。需要政府對其收購上市的工作給予支援。
後日沈良庭和主管單位約好時間後,準時到了樓下。
但他不知道傅聞璟來做什麼。
電梯門一開啟,傅聞璟就站在裡面,旁邊還有一位陪同的人,穿著統一下發的公務員夾克。
而因為張宏放了他鴿子,所以沈良庭是一個人來的,司機在外面的車裡等他。這讓他一下子失去了人數上的優勢。
電梯裡的傅聞璟,修長身形包裹在手工西服內,更加貼合腰線的英式設計非常適合他,整個人在純黑的羊絨面料裡顯得優雅而鋒利。
沈良庭下意識逃避,身軀僵硬,不想走進去。
可傅聞璟身邊陪同的官員幫他按了開門鍵,和氣地招呼,“沈總怎麼不進來?”
與此同時,傅聞璟向旁邊走了一步,給他在中間留出了位置。
沈良庭逼於無奈,只能道謝後走進去。
他轉過身。
傅聞璟站在他的側後方。
氣味若有若無。
沈良庭始終屏息,感覺後背有針在扎。
電梯到了指定樓層停下來。
“請讓一讓。”
是傅聞璟在對他說。
沈良庭下意識往旁邊走了一步,可忘了傅聞璟不是在他的正後方而是側後方,堵得更嚴實了。場面有些滑稽,他連忙又向另一側走,傅聞璟伸手握住他的手臂,讓他待在原地,然後越過他離開了電梯。
電梯門重新合上。
在空無一人的鋁合金轎廂中,沈良庭才開始呼吸。
走廊內——
傅聞璟下意識低頭看自己觸碰過沈良庭的手,觸感仍然很鮮明。
剛剛站得這麼近,只要一低頭他就能看見沈良庭襯衣領口露出的後頸,頸背交接處有一小節凸出的骨頭,顯得面板薄而白,有幾分羸弱,一直這麼盯著,會讓他覺得自己像個變態,但又沒有辦法轉移注意。
他下意識往前站了一點,保證在不觸碰到人像個佔便宜的電車痴漢的前提下,更靠近一點。
他能聞到沈良庭身上的味道,很乾淨的衣物洗滌劑的味道,也許加了點芳香劑,是洗衣店的習慣,和之前熟悉的味道不一樣。這讓他有些失望,他習慣了沈良庭身上的一切都是他熟悉的。
“傅總?”
帶他從負一層上來的人叫他,奇怪他為什麼突然停下來。
傅聞璟若無其事的放下手,掩飾自己最近頻繁因為某些事情出神。他還在習慣。
杜平從河北迴來,就這次的見面情況做彙報。沈良庭針對上市計劃,召集公司戰略發展部開了一次會議。
杜平說見面期間那人說話一直模稜兩可,明顯是待價而沽,不斷暗示搏浪,想要萬興股份殼的不只搏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