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家的困境也不是你造成的,陛下對鍾離家的忌憚之心已深,就算不是誓約的問題,他也會從別的地方找問題,倘若——”
虞歲說到這裡頓住。
倘若鍾離辭真有謀反之心,無論輸贏,鍾離一族都免不了要遭此一難。
鍾離辭這次平息參亥州叛亂,威望再增,青陽其它州國對他的恐懼與忌憚增加,不敢再隨便冒頭鬧事,但對青陽皇來說,他既畏懼鍾離辭,又需要他。
南宮家這些年逐漸與其他家一起分瓜軍部的勢力,南宮明沒有阻止蘇楓入住兵家重臺,也是因為蘇楓在兵家的發展確實不錯。
哪怕鍾離辭再有威望,如今青陽眾家效忠的也是青陽皇。
等到兵家勢力被瓜分散去,鍾離辭不再有威脅的時候,青陽皇就該出手要鍾離一家的命。
在虞歲看來,鍾離一族的命運橫豎都是死,只是早晚的問題。
與其到那個時候鍾離雀仍舊什麼也不會,不如早些做準備。
“你明日離開將軍府,避免與長孫紫接觸。”虞歲說,“我這邊也會想辦法轉移長孫紫的注意力。不管她今晚察覺到什麼,導致她明日還要來一趟將軍府,只要你避開見面,就能往後再拖一段時間。”
“讓府中的侍女都出來露個面,看看究竟是將軍府的侍女,還是別家的。”
“如果你這兩天沒有找到,就可能是後來的,讓人注意每天進出將軍府的人,能進入你的院中藏劍,恐怕不會是普通的侍女。”
虞歲心中有懷疑的物件,卻沒有說出來,只道:“侍女和劍都可以說是遭人陷害的偽證,真正能起到作用的,還是長孫紫的那句話,也許她是無心之言,但卻被有心之人聽了去,又故意說給陛下聽。”
別人若是誇鍾離雀是兵家之才,根本不會有人聽。但說這話的是方技家的聖者,那就耐人尋味,能品出很多意思來。
虞歲認為預佔中侍女和劍的事,都是在長孫紫那句話之後才會有的行動。
世事無常,有時正是那些無心之舉,才有後來的不可知。
聽完虞歲的話,鍾離雀逐漸冷靜下來,回去照顧孫夫人喝藥。孫夫人只是受寒,她的老毛病,每到雨天身體都會不舒服。
孫夫人問她折騰一晚上是要做什麼,被鍾離雀撒嬌瞞過去。孫夫人看著她輕聲嘆息,伸手為她將落下的髮絲撥去耳後,目光溫柔:“有時我會想,是不是我拖累了你,才會讓你過得如此不開心。”
鍾離雀愣住,搖頭道:“您怎麼突然這麼說,我哪有過得不開心,阿孃你更沒有拖累過我。”
孫夫人目光溫柔又憐愛地望著自己的女兒:“若是我沒有嫁給你父親,也就沒有那些會壓死人的規矩,你就能和你哥哥一樣。”
“若是您沒有嫁給父親,哪還有我和哥哥呀!”鍾離雀笑道,“娘,我沒有過得不開心,如果我和哥哥一樣都去了太乙,爹爹又常在外邊征戰,只留你一個人家我還不放心呢。”
哪怕平術之人可以去太乙,但誰又能保證她在太乙會學到些什麼?
太乙太遠了,青陽皇是不會允許的。
鍾離雀安撫完孫夫人,看著她睡下,離開後臉上露出冷意,將軍府大小姐高高在上的氣勢展現在下人面前。
很快將軍府的下人們都知道,小姐因為夫人摔倒落水一事發怒,不管是負責照顧夫人的,還是負責清掃將軍府的下人都被遷怒,府中的侍女們更是全都被叫過去,說要重新挑選照顧夫人的侍女。
鍾離雀沒能在將軍府中找到預佔中的那名侍女。
也許就如虞歲猜的那樣,那名侍女是後來的。
虞歲結束和鍾離雀的傳音後,坐在床邊仔細思考了會。
為什麼偏偏是蘇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