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年秋雁則神色無奈。
“你在機關島受傷了嗎?”孔依依問,“我怎麼覺著你剛才躲閃的動作不對勁。”
年秋雁搖頭道:“沒有的,你看錯了。”
孔依依:“你把衣服脫了我再看看。”
年秋雁伸手攏了攏衣領,嘆氣道:“依依,你好歹是女孩子,怎麼能對我說這種虎狼之詞。”
孔依依沒好氣道:“我讓你露肩膀,又不是露全身。”
“真沒有。”年秋雁說。
孔依依剛要追問,卻看見前邊的梅良玉和虞歲,眼珠子一轉,伸手指著梅良玉說:“你看那是誰?”
年秋雁轉頭,餘光剛掃見虞歲,孔依依就一把抓過他的衣領,將他拽到身前,扯開他的衣領,看見他左肩上醜陋的傷痕,但從痕跡就能知道這傷可見骨。
“依依。”年秋雁語氣無奈,抓住她的手腕,輕而易舉地卸力,讓她鬆手,再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衣服。
孔依依皺著眉頭,問他:“誰幹的?”
年秋雁搖搖頭,沒答,重新轉頭看回去,目光在看梅良玉,心思卻在虞歲身上,開始戒備。
他是想找南宮歲談談,卻不想在這裡遇見她,更不想當著孔依依的面談。
虞歲慢悠悠地跟在梅良玉身邊朝二人走來,笑著跟孔依依打招呼:“依依姐。”
孔依依應了一聲,便問梅良玉:“他在機關島被人打了?”
梅良玉瞥了眼年秋雁,年秋雁比了個手勢,要他想辦法配合自己別讓孔依依擔心,卻聽梅良玉慢吞吞道:“那應該是張相雲打的,傷哪了?”
年秋雁:“……”
孔依依隔空點了點年秋雁的左肩:“這,看樣子才結痂沒多久,結痂都好厚的一大塊。”
梅良玉扭頭看年秋雁:“這麼嚴重?你怎麼不早說?”
孔依依狐疑道:“你連張相雲都打不過?”
年秋雁無奈道:“當時我三卦用盡了。”
“是偷襲嗎?”虞歲捂嘴驚訝道,“張相雲可真不要臉。”
年秋雁聽完這話,心臟一抽,感覺左肩的傷口火辣辣的,更痛了。
他努力剋制自己不去看南宮歲。
孔依依氣呼呼地盯著年秋雁,雖然被打的是年秋雁,但她就是生氣,恨不得把張相雲抓過來一拳把他錘地裡去。
年秋雁只得低聲勸她,孔依依說:“走,我帶你報仇去。”
“你和他打做什麼,我自己就能解決的。”年秋雁勸道,“等年底的百家夜行,我讓他什麼也撈不著,見一次打一次好不好?”
孔依依:“那現在就讓張相雲逍遙快活?他憑什麼打你?”
梅良玉在旁漫不經心道:“沒錯,張相雲憑什麼好好的一點傷都沒有?”
虞歲跟著點頭。
年秋雁抓過孔依依的手就走,離開這兩個拼命拱火不當人的傢伙。
虞歲疑惑地轉過腦袋,問道:“師兄,他們怎麼走啦?”
“別管,他急了。”梅良玉沒看離開的兩人,轉而開了兵甲陣。
十境兵甲陣·夜行天。
虞歲眨眼從一望無際的草原來到屍橫遍野的荒地。
沒有邊界盡頭的荒地黃沙隨風而起,三步一屍,血流成河,折半的戰旗插在地面正在燃燒,刀劍捲刃,黃沙彌漫在天,遮掩月色。
蕭風瑟瑟,撲面而來的荒涼戰敗感讓虞歲起了雞皮疙瘩。
她抬頭朝梅良玉後方看去,在黃沙風浪中,騎在戰馬上的守城將若隱若現,身後是密密麻麻的千軍萬馬。
虞歲好似敗軍隊伍中苟延殘喘活下來的最後一個人,正與敵方大軍對峙,孤身戰千軍萬馬,恐懼與戰意彼此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