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回學院。”
梅良玉這才看回她:“你不再休息會?”
“已經不疼了。”虞歲舉起自己包紮的手輕輕揮了揮。
梅良玉笑了下,收起聽風尺起身:“行,走吧。”
虞歲出門,上了馬車,掀開車簾看還站在外邊,神色莫測的梅良玉。
“師兄,你要御風術趕路嗎?”她問。
長街寂靜,唯有夜風吹拂著柱上燈籠。
梅良玉懶洋洋地回她:“累了,不太想用御風術趕路。”
虞歲左右看看,也沒有別的工具給他趕路了,便歪頭示意他上來吧。
梅良玉卻被虞歲這小動作看得頓了頓。
馬車速度與御風術不相上下,黑鬍子親自駕駛護送虞歲回太乙學院,隨行的還有三名南宮家九流術士,在暗處保護著,以防萬一。
虞歲與梅良玉在車內面對面坐著,梅良玉沒有玩聽風尺,就神色平靜地看著虞歲。
她迎著梅良玉的目光眨了眨眼,等了會,發現梅良玉還是在看著她,虞歲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師兄,你怎麼一直看著我?”
梅良玉雙手抱臂,姿態懶散地靠著車壁,回她:“不然看哪?”
虞歲轉了轉眼珠:“看看別的?”
“別的什麼?”梅良玉眸光後撇,眼神示意,“這就這麼小,讓我看別的避開你,更顯得做作,何況這車上的佈景有什麼好看的。”
虞歲有時候不得不感嘆,他是真的敢說。
虞歲又問:“那師兄你看出什麼來了?”
梅良玉答:“沒仔細看,你想我看什麼?”
虞歲想了想,問他:“師兄占卜一術如何?”
梅良玉輕抬眼皮:“很好。”
虞歲微微睜大眼,似好奇的目光:“那師兄幫我看看面相,測一測桃運吧。”
梅良玉很乾脆地拒絕了:“不看。”
虞歲低頭:“噢。”
梅良玉問她:“你不看吉凶富貴,看什麼桃運?”
“我生來富貴,不缺錢財,根本不用看這個。”虞歲老實臉道,“吉凶總是參半,從前是,今晚也是,也不用看,能看的就只剩下這個了。”
梅良玉聽得眯了下眼,漆黑的眼眸倒映著端坐在對面的虞歲,只她一人便填滿了他的雙目:“你生來富貴,不缺錢財,自然也不缺這幾點桃運,這東西對你來說最是沒用。”
虞歲似被他這話取悅,笑得眉眼彎彎。
“師兄……”話說到一半就被梅良玉截斷,“你若是累了就睡,不願說話就不要勉強自己。”
虞歲怔住。
她眉眼間浮現疲憊之色,輕輕嘆氣,垂著眼眸道:“可我睡不好。”
不是睡不著,而是睡不好。
梅良玉沒有接話,他若問了,虞歲就會答,可他覺得虞歲連開口說話都很累。
他不說,虞歲也沒有再開口。
兩人誰也沒提今晚發生在虞歲身上的事,馬車內安安靜靜,可虞歲卻覺得比之前自在了。
回到學院後,虞歲跟梅良玉告別,自己去了鬼道聖堂。
梅良玉也沒有跟著,他望著御風術離開的身影,在夜裡起霧的道上,像是一朵被颶風捲上天際後,又要重新跌落進泥裡的小花,只想安安靜靜的,獨自一人落地。
鬼道聖堂很安靜。
深夜裡連點風聲都沒有,蟲鳴也停歇,虞歲耷拉著腦袋一步步走上臺階,她覺得這裡很好,外城人太多,學院人太多,舍館裡的人也很多。
這個世界到處都是人。
她想去沒有人的地方,又或者人們進不去,來不了的地方。
虞歲走上石階後就不動了,她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