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秦崇學和聞人胥都沒有回來,你還回來做什麼?”楚錦走到主位椅子坐下,冷眼看向跪著的庚漢復。
庚漢復低著頭,也不辯解:“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小姐懲罰。”
“懲罰?”楚錦冷笑聲,一手端起茶杯道,“太乙玄魁被查,是歐如雙的原因,他仗著自己是太乙聖者,狂妄自大,屢次縱容梅良玉壞事還沒有動作,歐如雙有這種下場是他活該。”
她盯著庚漢復,笑道:“你說,你又做了什麼事需要懲罰?”
庚漢復沉聲道:“沒能為小姐除掉梅良玉,是屬下沒用。”
楚錦揭開茶蓋輕輕磕碰杯緣,發出清脆聲響,在寂靜的屋中尤為刺耳。
“三個十三境大師,去殺一十境術士,卻無能為力,反讓自己落了一身傷。”楚錦笑著,眼裡卻沒有笑意。
庚漢復低聲罵道聞人胥:“當時老秦被太乙學院的三位教習追擊,使用了蘭毒,正是虛弱期,這才被聞人胥這個狗賊偷襲成功了,若非如此,老秦也不會……”
啪嗒一聲脆響,透亮盈潤的玉白茶蓋摔碎在庚漢復額頭,砸出一道駭人的血色來。
“聞、人、胥。”楚錦語氣冰冷,“他有問題,你當真不知?”
“屬下當真不知!”就算腦袋被砸出血,庚漢復也一動不動,“他連我也想一併除去,所以我才耽誤了時間回來覆命。”
庚漢復說這話的時候,腦子裡回想起兩人離開太乙前的對話:
那光頭站在河岸邊,摸著自己的腦袋笑著說:“我就不回去了,你去告訴她,秦崇學是我殺的,我想讓她知道。”
庚漢復愣住,卻對上聞人胥那妖冶的眼,帶著笑意說:“這些年她被保護的太好了,咱們小姐也該體驗一下被人揹叛的滋味,學著被憤怒掌控後,又該如何冷靜。”
秦崇學對楚錦來說,是最忠誠的下屬,是如兄如父的存在。
聞人胥則是楚錦最欣賞和信任的下屬,這兩年她甚至是將聞人胥當作朋友看待。
這兩個人對楚錦來說都很重要的,可秦崇學死在了聞人胥手裡,而聞人胥背叛了她。
楚錦放在衣袖下的手緩緩緊握成拳,面上仍舊剋制,沒有將自己內心的滔天憤怒表露出分毫。>br />
“聞人胥,燕國的走狗,他會後悔自己做出今日的決定。”
楚錦從椅子站起身,揮手間,手中端著的那盞茶御氣飛到庚漢復身前:“你能活著回來告訴我聞人胥的所作所為,這是賞你的。”
庚漢復抬頭看著杯中碧綠的茶水,不得不喝。
他雙手捧著茶杯,仰頭一口飲盡。
茶水入喉便傳來難以忍受的灼痛感,彷彿他吞的不是水,而是火炭。庚漢復瞬間滿頭大汗,喉中充滿血腥味,血肉被灼燒潰爛的痛感令他身子微微顫抖,卻還是強撐著喝完,穩穩地拿著茶杯向楚錦低頭:
“屬下謝過小姐。”
一共六個字,庚漢復張口卻啞然無聲,誰也沒有聽見。
楚錦神色冷漠地越過他,問黃金長蛇:“王爺那邊如何說?”
黃金長蛇往牡丹花裡縮了縮:“王爺那邊只說派人去追聞人胥,未曾在此事中提及小姐。”
沒有提及,並非不會怪罪的意思,反而是漠視的態度才讓楚錦難以接受。
楚錦忽地一笑,周身氣浪忽然震開,跪在地上的庚漢覆被掀飛摔出去,在雨夜溼漉漉的石子路中狼狽地打兩個滾。
“都滾出去。”
隨著楚錦一聲令下,其他人也不敢多言,紛紛以最快地速度離開。
黃金長蛇腦袋一縮,藏進花裡。
楚錦一個人往樓上走去。跛腳的周先生站在二樓柵欄邊,望著神色冷漠上樓來的楚錦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