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倒映著蹙眉的虞歲。
少女眉心微皺的模樣,重新拉回了梅良玉的目光焦點,讓他也緩緩皺起眉頭,將駭人的氣息收斂鎮壓。
虞歲仍舊皺著眉頭,對梅良玉說:“師兄,你嚇到我了。”
她說得十分認真。
不再像上次一樣沉默,把話都憋在心裡。
方才那瞬間爆發的戾氣,無差別地針對以梅良玉為中心的一切,虞歲都差點動手了。
梅良玉罕見地沉默片刻,再開口時嗓音略啞:“你把手伸出來。”
“師兄,你是想到什麼了嗎?”虞歲觀察著梅良玉,朝他伸出手。
梅良玉盯著她的手掌看了會,從自己的機關盒裡拿出一物。
他去見司徒祖母時,想起司徒家有一件寶物,也想起虞歲夜裡睡不好覺,還比常人更加怕熱。
在鬼道聖堂時,無論夜裡多冷,師妹都不會關門窗躲寒。
若是下雨,她還會卷著衣袖,提著裙襬,脫了鞋襪,於深夜在暴雨中踩水玩。
那時梅良玉聽著外邊暴雨聲,在躺椅中懶洋洋地睜開眼,往外一瞥,就瞧見在雨中自娛自樂的身影。
他在殿內安靜看了一會,便收回視線,閉上眼繼續睡。
梅良玉看見了,卻從未和虞歲說過。
和司徒祖母聊完後,梅良玉主動和祖母聊了另一件事,他花錢向司徒祖母買了一樣東西,司徒家收藏的寶物。
司徒祖母聽他向自己討要寶物,大方道:“你要?可直接拿去。”
梅良玉說:“我送人,白拿可不成。”
司徒祖母又問:“何人?”
他說:“送我師妹。”
司徒祖母緩聲道:“你的師妹,那個姓南宮的孩子?”
梅良玉頜首道:“是。”
“你既然已恢復那些記憶,就該知道你和南宮明的女兒……”司徒祖母的話未說完,就被梅良玉打斷,他面色仍舊恭敬,語氣卻不容拒絕,“南宮明和南宮歲,我分得清。”
司徒祖母盯著他看了許久,最終開出了比靈傀還貴的天價。
梅良玉眼都沒眨一下就答應了。
虞歲見梅良玉從機關盒中拿出一物,還未看清它長什麼樣,就感覺周遭的氣溫驟變,宛如來到寒冬臘月,寒意撲面而來,沁入心脾。
“自然形成的海眼因為聚集大量五行之氣,又自深海中成形,過程中不知經過深海哪些地方,被捲進海眼中的東西,又會被其中五行之氣影響,也就生出了更多奇奇怪怪的寶物。”
梅良玉從機關盒中拿出一條細長金線,目光在虞歲掌心停頓一瞬,最終略過,直接俯身湊近她,一手撩起她肩後的長髮,神色專注,鼻息短暫地輕灑在虞歲耳尖,近在耳畔的低沉男聲讓她眼睫輕顫。
“司徒家曾偶然從海眼中獲得一物,像是極海寒冰,卻比極海寒冰的寒意更重,機關家到目前為止,還未遇到過有何火種能煉化它。”
他想,也許異火是例外。
哪怕虞歲從未說過,梅良玉如今也能猜到她夜裡睡不好的原因,與異火有關。
梅良玉將金線系在虞歲脖頸,線上墜著一顆指甲大小的紅玉雪花狀墜飾,質感晶瑩剔透,湊近了瞧,能看見六角雪花中不斷生長的裂紋與流動漂浮的微小細雪。
“司徒家也懶得取名字,就叫它極海寒玉。”梅良玉繫好金線後,與虞歲退開距離,懶聲道,“不過它現在是你的了,你想要它叫什麼名字,它就叫什麼名字。”
虞歲伸手握住金線上墜著的極海寒玉,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梅良玉又問:“會不會太冷了?”
“沒有。”虞歲搖搖頭,她說,“很暖和。”
從滿身的火燒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