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以嚴肅冷酷聞名的爺,曹顒也有了另一番印象,明明想知道什麼卻不願自己問而是不聲不響地縱容手下出頭,呵呵,這行為,挺有意思的……
“奴才初一見到四爺,被四爺風采所懾,倒混忘了另一件事,”曹顒看著蘇培盛替四爺重新倒了杯茶,笑道,“奴才幼時與連謹於江陵相識,有幸結拜,情如手足,後來連謹投入四爺門下,幸得四爺看重,連謹聽聞我此次上京,特命奴才代他向四爺問安,他如今輕易不得離開江南,然對四爺的心卻不曾有一絲變化。”
風華的原話當然不是這個,而是“代我向四爺說一聲,風華不才,定然要做出一番成績去見四爺!”這話冷邦邦的,全無半點恭敬卑微之意,曹顒不知就裡,怎敢就這麼帶給四爺?只好自己加工一下,務必在保留願意的基礎上,使得語氣更誠懇,更忠心耿耿,哪知歪打正著,鑑於四爺和風華於風華臨南下前製造的曖昧,這原本只是表忠心的話,聽在用心不純的四爺耳中,便別有一番滋味盪漾心頭。
“是麼?”心裡頭慢慢琢磨著這番話,四爺搖晃著薄瓷茶杯,唇畔揚起了微妙的弧度,烏沉沉的鳳眸盯著茶杯中盪漾的碧綠茶水,罕見地發呆了。
蘇培盛在心中擦了一把冷汗,四爺唉,您這也不怕自毀形象?風少到底給您灌了啥藥把您弄成這副思春小毛頭的德行?
“奴才不敢欺騙四爺,連謹……”曹顒忽然想起什麼,微微皺了皺眉,“一路舟車勞頓,甚是辛苦,奴才見他彷彿臉色不好,只精神卻還愉悅,奴才要給他找大夫,偏他不肯,後來奴才上京前又見了他,竟是瘦了些,想來是一刻也不敢忘記為四爺盡心吧!”
蘇培盛簡直想上前捂住曹顒的嘴巴,哎喲曹大人哪,沒看我們主子眉頭都擰到一起了嘛,怎麼就沒點眼力見呢?還不停嘴?還不停嘴?
四爺點在桌上的指尖已經停止了,低沉地問道,“他……生病了?”
曹顒搖搖頭,此次與四爺相見,發現四爺並不如傳言中那般刻薄不近人情,他心中便有了一點念頭想先說出來,當下斟酌著慢慢回道,“回四爺話,奴才說不好,連謹一向看著光風霽月,骨子裡卻不大與人多言自身之事,也不喜和人接觸,奴才也不過仗著多年的情分,勉強他自個去找大夫罷了,只江南形勢複雜,便是他不顧惜自己的身子,奴才也怕他難深入其中,若耽誤了四爺的事……”
胤禛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看向他的眸光中含著一抹複雜的光芒,淡淡地道,“罷了,爺自然明白江南的難處,即便連謹一無所獲,爺也不會怪他,你無需如此多心,他,是爺的……心腹,爺自不會輕易捨棄!”
曹顒聞言,從江南懸到京城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半,吐了一口氣,向胤禛深深一禮,“奴才代連謹謝四爺寬憫!”
“不必。”
胤禛望著鄭重其事的曹顒,沒來由地覺得有些鬱悶,至於鬱悶什麼,他是不願去深想的。
到此,胤禛了結心事,終於站起身,打算離開了,說巧不巧,雅間外便聽到掌櫃熱情大聲的招呼聲,“哎喲,竟真是八爺,九爺,十爺,小民還以為眼花了!好久沒見您三位貴人,小民的店可都暗淡無光了!”
便聽到九阿哥涼涼地笑道,“還是你老兒會說話,這樓上還有座兒?”
“瞧您說的,別人來沒位兒,您來還能沒有麼?裡面請裡面請,雅間一直都給您們留著呢。”掌櫃諂媚地道。
胤禛、曹顒在樓上將一切聽得清清楚楚,胤禛皺了皺眉,曹顒見他這個表情,便明白四爺不願和那三位照面,於是走到屋角花架旁,在花架上掀了幾下,那花架連同一塊雪白的牆皮無聲地旋了開來,露出一道五尺左右的洞口,彎彎腰便能走進去。
胤禛微微挑眉,卻也不說什麼,走到洞口旁,盯了一眼旁邊面色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