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詢問了阿瑪的病情,其餘叔伯都讓兒子帶話,都說怕來探病誤了阿瑪休息,兒子只說父親正在好轉,並未提及其他。”
胤禛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心中苦笑不已,也是,他能聽到百米外的聲響,是一件連他都糊塗的意外收穫,他皇阿瑪卻未必能做到,也是他草木皆兵了,想來皇阿瑪也想不到他那時候會出現在那裡,因此並未防範吧?
只是這種駭人聽聞的皇室醜事,竟讓他聽到了,也不知是幸或不幸。
如此,一直以來皇阿瑪對太子若即若離的態度便解釋得清了,而太子從英明向喜怒無常的性情轉變,也有了源頭,若照著往常的思路,他本該思考自己能從中謀取道多少利益才是,只如今,他的心也亂了……
“以兒子的意思,阿瑪不妨在家裡多歇息幾日,這些日子也不知誰惹了皇瑪法,令皇瑪法在朝堂上狠發了幾通火,今兒連吏部尚都跟著受了掛落,鈕鈷祿家和富察家兩個老大人,都叫皇瑪法罰了俸,在家禁閉。”
弘暉低聲說著朝堂上發生的事兒,胤禛雖強撐著認真聽了,到底精神不濟,額上已布了密密的汗珠。
弘暉眼見在他心目中高大強悍無比的阿瑪從未有過的虛弱,心頭微微一酸,語氣便有些哽咽,“也是兒子不爭氣,倒讓阿瑪在病中還要操勞,若先生在這裡便好了,也能為阿瑪分些憂。”
風華不在此處,弘暉能商量的人無非鄔思道,然鄔思道再有本事,沒有胤禛坐鎮,於朝堂上也使不上力,無可奈何。
胤禛眉頭微微一斂,想起遠在江南的那人,無聲地嘆了口氣,“你皇瑪法想是為了江南的那些糟心事,那鹽課歷年貪汙不斷,以往是沒有把柄,且牽一髮而動全身,如今皇阿瑪抓住了契機,如何還容得下那些蛀蟲,只怕要派個人下江南去主持……”
腦中靈光一閃,胤禛直身坐了起來,皺眉思考起可行性,弘暉忙扶住他,面帶擔憂,但見他阿瑪分明是想到了什麼,也不敢打擾。
“派人主持……”胤禛皺眉思索。
鹽課之案非同小可,只他手中掌握的那些官員的陰私之事便讓人觸目驚心,殺氣重重,尋常官員去了,便猶如肉包子打狗,能囫圇回京都難,更逞論完成任務。皇阿瑪對此必定心知肚明,如此,若皇阿瑪真想徹查,那麼派去的人,分量太輕了不行,至少要是位宗室,且有一定地位的宗室。
而以他的名聲身份,豈不正好?
對於他來說,鹽課之案雖然詭譎複雜,危機四伏,但是有風華接應,處理起來應該不難,至少不會動搖他已有的根基,說不得,不止能處置一批蛀蟲,還能拔掉老八在江南設下的爪牙……
“弘暉,若留你一人在京城,你可有信心抗住你那些能幹的叔伯?”胤禛忽然問道。
“……”弘暉一頭霧水。
隔數日,雍郡王病癒上朝,雖消瘦了一大圈,精神尚好。
康熙見了高興,終於露了個笑模樣。
朝堂上仍然為了江南鹽課貪汙一事鬧得不可開交,康熙雖然不悅,到底不像前些天那樣發火,只沉著臉不說話。
胤禛從頭到尾聽了下來,心中愈發打定主意。
早朝尾,康熙如胤禛或者說大部分朝臣所料,宣佈派人南下主持鹽課案,大皇子黨、太子黨、八皇子黨頓時蠢蠢欲動。
然而,沒待康熙指定,雍郡王直接繃著一張冷臉,下跪請旨,以皇子之尊,請求親自下江南!
人人都知道雍郡王對貪官深惡痛絕,眼底不容半粒沙子的主,這次鹽課貪汙案鬧得這麼大,這位主坐得住才怪,他請旨倒也不突兀——對於中立的大臣們來說,倒寧願是這位爺去江南,總比那些心懷鬼胎的皇子黨有用多了。
康熙沒有立即答應,只神情莫測地盯著胤禛,盯得滿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