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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單薄的布鞋,怎麼抵禦得了這寒冷的天?
小男孩搖頭,起初文謹以為他在撒謊。
白靜:“他打你的時候呢?”
小男孩還是搖頭。
“為什麼呢?可以告訴我嗎?”
小男孩的聲音在這空蕩蕩的房間裡響起:“他不打人的時候對我挺好的……我媽死了,我和他一起生活,他一個人要養這個家,我知道,他是幫人家搬磚頭的,別人都叫他民工,有的時候他心情不好,就會去喝酒,他一喝酒就會打人,打完人心情就會好,如果是能讓他心情好,他打我的時候我忍一忍就好了。”
小男孩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在他的身上,文謹看見了他這個年齡不應有的沉著。
小男孩的這番話,文謹覺得眼睛酸酸的,採訪結束時,小男孩偷偷地和白靜說的那句話,讓她再也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
他說:“阿姨,你能不能和警察叔叔說說,我爸爸是個好人,不要關他了,讓他回來,好不好?”
小男孩的目光清澈,讓人不忍傷害。
文謹捂著臉走了出來,她坐在小溪前的石子堆上,風吹在她的臉上,卻不覺得冷,已經滾落在眼角的淚,被風吹乾。
她感覺背後有人靠近,但她沒有回頭,文謹胡亂地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那人在她的身邊坐下,一隻修長的手伸到她的面前,那隻手裡拿著一張紙巾。
最先入目的是那隻手,接著是他的臉。
顧景言……
文謹接過那張紙,卻沒有擦眼淚,而是握在手心裡,緊緊地握住。
“謝謝。”她說。
顧景言看著微微晃動的水面,“有什麼想問的?”
“我……只是覺得奇怪,這樣的家暴事件不應該交給警察處理嗎?”
“警察不是已經處理了嗎?”他停了停,才繼續說:“警察只會問實施家暴的人為什麼這麼做,但從來沒有人問過受害者的感受,警察的處理方法是審問,拘留。施暴者被放出來,他依舊會施暴。世界那麼大,家暴事件是不會停止的,但是你也聽見了這些受害者的回答,人心都是肉做的,聽到這樣的答案,總會有些改變吧。”
文謹看著他的側臉,這次沒有因為他的顏值而犯花痴,卻很想要知道,這個人,都經歷過了些什麼,才會說得出這番話。
“那你呢,為什麼你會來?”
風在吹,刺骨的冷。
好久好久,才聽見他說:“因為……這裡有個我要見的人。”
—
吃午飯的時候,不見顧景言的身影。
常年坐在文謹的旁邊,文謹開始旁敲側擊顧景言的去處,“常助理,我知道你是個大好人啦,你就說一下顧老大去哪了?啊?”
常年:“你怎麼這麼關心顧景言?”
文謹:“下屬關心上司不是應該的嗎?”
常年放下碗筷,妥協:“好吧,我告訴你。”
“我就知道你是大好人!”
“前幾年,顧景言來過這裡採訪,也是家暴事件,施暴者的三個小孩都是受害者,有兩個小孩不敢說,另外一個小孩是最小的,和顧景言很好,把事情施暴者施暴的過程全都告訴他,新聞播了,過段時間這裡傳來訊息說這個小男孩被他的父親打死了。我知道,景言對這件事過意不去,很多人都有勸他,景言卻把這件事攬到自己身上,現在景言一有空就會去墓地看看那個小男孩。”
文謹:“……”
常年吃了一口面,面露無奈:“我都說了不告訴你了,你偏要聽。”
……
午飯結束,才見到顧景言回來,遠遠的,還未走近時,文謹只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