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一笑,從旁邊廈屋走出來,“我哪裡比得上你,手握掌家權,有錢。我哪有什麼禮好送她的。”
“再說我現在巴結她也沒半點好處。這料子妹妹想是誤會了,這是給我自己穿的。顏色好看嗎?”
“你空著手去?”柳兒用扇子擋著嘴,似乎已想到那時尷尬的場面,想笑又忍住了。
“我不去。”
“你有毛病,叫我來瞧壽禮,又說不去,你戲弄我?”
柳兒眉毛倒豎,綠珠搖搖頭,憐憫地說,“好妹妹,是你來侮辱我,笑話我窮,沒東西送,找我的茬,上次你可把我推到地上去了呢。”
柳兒也覺出不妥,一刻不想呆在綠珠房中,匆匆走到房門口。
從門到院,只有三個臺階。
就在她伸出腳的一瞬間,一股大氣推壓著她向外倒去。
她面朝下倒在地上,重重壓住自己的肚子,甚至來不及用手護一下。
為讓柳兒的胎一定掉下,堂屋中燒了麝香,故而綠珠躲在旁邊抱廈房中,過了會兒方才出來。
柳兒出去時那一下,並非被人推出去,而是綠珠用盡全身之力,以整個身子撞在柳兒後背上,兩人一起衝出屋子,摔在地上。
綠珠以柳兒為墊,壓在對方身上,又滾到一旁地上。
柳兒這一下摔得太重,一下就覺得身下一片濡溼。
她本就已到臨產,頓時大叫起來。
綠珠在一邊捂著腹部也痛苦地蜷成一團。
紅玉先衝入屋子,門窗大開著,她快速處理了燒過的麝香。
又拿出早上煮好的保胎藥,綠珠一股腦飲下,才放心地躺在地面上。
那邊有人露頭看到兩個孕婦都躺在地上,無人敢上前,已有人跑去報給燕翎知道。
這場面連匆匆趕到的燕翎也驚呆了。
柳兒身下觸目驚心都是血,量大得叫她這生過兩個孩子的婦人也害怕。
“請大夫,快請大夫去!叫產婆來。”
來了幾個婆子,將柳兒抬走,另幾個把綠珠抬入她自己房中。
一股腦請了好幾個大夫,一個來了綠珠這兒,其餘都去柳兒那邊。
大夫已經開始催產,生下來是幸運,生不下來,大人連帶孩子一同殞命也有可能。
綠珠這邊有異常胎動,是摔了一下的緣故,好在問題不大。
柳兒的孩子沒入盆,生產異常艱難,催產藥一碗碗喝下去,柳兒疼得陷入癲狂。
燕翎帶著一幫人氣勢洶洶來到綠珠院中。
卻不想,清如下了朝直奔此院,現下正陪在綠珠床邊。
他見燕翎這模樣分明不是來安慰的,站起身皺眉擋在綠珠床前。
壓低聲音問,“你這是做什麼?她剛喝過保胎藥睡下。”
“枊兒在那邊死去活來,生不下孩子,口口聲聲以神佛起誓是綠珠推了她。身為主母自當問個明白。”
“要問也不是現在。我且問你,綠珠推柳兒犯得著自己也摔倒嗎?”
“分明就是兩人撕打以致一起跌倒。綠珠月份小,沒她摔得那麼重。”
“至於為何事起了紛爭,那次在你院中,我也見識過了。你由著人欺負綠珠,當我瞎了嗎?”
他提高了嗓門一心偏向綠珠。
一眾姨娘都跪下,唯獨燕翎絲毫不怕,心中翻騰著怒意,與他面對面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