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只是內廷女官,聽聞此言,也覺氣血上湧,皇上的苦心都被浪費了。這群油鹽不進之人,必得重典方能剎一剎這種風氣。”
“皇上也知道,次次受災都有民變的可能。此次也有不軌之徒混在災民之中,皇上認為於大人知道不知道呢?”
“他賑災前是否先了解過此前朝廷賑災的情況?連臣女尚能翻一翻以往賑災的檔紙,曉得裡頭門道兒多得很,所以提前防備,才沒落入敵人股掌中。他一個飽讀詩書之人,難道不知?還是心存輕視?”
“這樣的官員,愧對皇恩,愧對黎民蒼生,又豈是一句罔顧皇恩可以概括的!”
她與皇上對視著,說出這些話,眼神堅定帶著些許怒火。
“我坐幾天大牢無礙,這樣的國之蠹蟲,殺一個少一個,對國家是為大幸!”
殺是必殺的。這一點皇上與鳳藥心中都清楚。
當時不殺他,一是鳳藥的事沒查清,先留著他以免落人口實。
兩個與賑災有關的官員,只殺其一,有失公允。
二是沒找到陳糧,不知與這於大人有無關聯。
“陳糧之事,不如今夜調金大人審上一夜。也許能吐出些什麼。”
燭光一閃,鳳藥臉上的陰影晃動一下,她這話意思很明顯。
反正要殺了,豁出去,先逼他一逼,能問出什麼,廢料也算有點用處。
皇上自然領會,問她道,“金玉郎何時離京。”
“明晚。”
“倒顯得朕小氣,不叫你夫妻二人團聚。”
“國家要緊,處理完皇上自會給他休息時間。”鳳藥真心的笑意藏不住,自心底湧出。
何時提起這個名字,都叫她心中甜絲絲的。
皇上豈會不知,暗歎口氣,“那就宣他入宮,連夜提審於大人。”
他在牢中猶抱著希望,女兒是貴人,腹中懷著龍胎,皇上看在女兒面上,也不會加以極刑的吧。
審他時果然,各位皇上欽點大臣都不算嚴厲。
沒有證據,也許於大人還會出大牢。皇上指不定用他不用。
若仍然在朝為官,大家抬頭見低頭見,也不想搞得太僵。
再說“刑不上大夫”問他不說,總不好打他。
…………
金玉郎將於大人從牢中提出,他還以為皇上要見他問話。
問話完畢是不是就會放他離開?
沒想到牢頭將他送出門後,轉頭便走。
門外一架車上放著一隻半人高的箱子,箱子前開了個洞。
他奇怪地左右看了看。
暗影處出來兩個蒙面人,點起一支火把,照著那隻箱子,於大人這才看到箱子上,斑駁的全是褐色汙漬。
那隻骯髒的箱子,不懷好意臥在車架子上,破舊而森然,讓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