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藥心裡猜測,皇上去長樂殿的事瞞不住皇后。 但她也著實不能說實話。 好在皇上總在深夜過去,想來皇后也只能是懷疑她撒謊,拿不住實證。 早晚是要見皇后,越晚越好。 皇上染病倒下只是皇后生氣的開端。 貴妃那邊遲遲下不了手才讓她著急。 曦貴妃喝了這麼多苦藥一直等不來皇上一樣不甘心。 終於忍不住,貴妃差胭脂去召鳳藥過來。 恰趕著鳳藥侍奉湯藥,皇上已比前幾天有了幾分精神。 他一口口將藥喝盡,悄聲對鳳藥說,“從今天開始你不必在含元殿當差了,替朕瞧瞧蘭兒,朕突然不去怕她想不開。” “是。”鳳藥順從點頭,“皇上你可要快點好起來,愛惜龍體。” 鳳藥說的話發自內心,她自皇上突然臥床才醒悟皇上若突然駕崩,將是多麼大的災難。 後宮必遭血洗才會再次寧靜下來。 後宮之人恐怕多半遭遇不測,包括她自己。 她從含元殿出來,才發現在門口之外十幾步之遙一直踱步的胭脂。 胭脂見她遠遠便大聲問,“貴妃擔心皇上龍體,特遣奴婢前來相問,可需要貴妃過來侍疾?” 鳳藥走過去,胭脂又道,“貴妃請姑娘過去說話,想詳細問問皇上龍體情況。” 鳳藥跟在她身後,兩人一前一後低頭匆匆向紫蘭殿去。 “貴妃已經等不及了,皇上這段日子都去哪了?她翻了記檔,沒有召任何妃嬪侍寢啊。” “皇上一連去了長樂殿幾天,都是深夜去的,所以沒記檔。” “貴妃急了。” 進了紫蘭殿,鳳藥向貴妃行了大禮,“行了行了,起來吧。” “看座。” “奴婢不敢,站著回話就好。”鳳藥恭順低頭回答。 她將皇上一直私會嘉妃的事告訴了貴妃。 曦貴妃冷笑,“那個賤人,現如今什麼模樣了?總有好些年頭沒見過她了。” “她……”鳳藥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嘉妃的世界實在太小了,小到皇上就是她的全部。 她能怎麼樣? “她精神有點和常人不同,但是容貌,宛如少女。”鳳藥儘量只照實描述,不加一點形容。 “還是愛裝柔弱,搏同情,哭哭泣泣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 原來她一直都是那樣啊。 “她倒吃準了皇上。” “現在皇上病了召見不了她,你可有辦法讓皇上康復後,召見本宮?” 鳳藥心道這是什麼問題?你們夫妻床上的事,我一個奴婢怎麼向皇上進言? “這苦喝得我心裡都發苦了,他再不來,我真的受不住了。” 剛好喝藥時間又到了,溫熱的湯藥呈上來,的確不好聞。 貴妃提著一口氣,一下幹完,趕緊吃塊蜜餞順一順。 一張嬌豔的面孔皺成一團。 “容奴婢想想辦法。” 一個小宮女走入殿內報說六王爺過來請安了。 王爺格外精神,見了鳳藥道,“巧了,剛好有事需要你內部幫個小忙。” “你猜我頭天夜裡見了誰?”他得意地坐在火盆旁,烤著手問鳳藥。 鳳藥低頭答,“奴婢實在想不出,誰能讓王爺這般高興。” “我見了常家大公子。” “漏夜來訪,肯定有要事。”鳳藥帶著疑問看向李琮。 不但有事,應該還和自己相關,若是政務她一個宮女無能為力。 李琮不會告訴她。 既當著她的面提起來,定是有需要她的地方。 那又能是什麼事? “牧之受不了公主,想設個局,擺她一道,這計若想成,還得有個能在皇上面前說上話兒的。” 李琮翹腿瀟灑地坐在太師椅上,侃侃而談,“咱們大家到時見機配合,這件事單靠一個人是做不成的。” “可是已經有具體計劃了?” 李琮點點頭,頭一夜,牧之造訪時已是子時,全府上下一片寂靜。 一道門房悄悄喊了二道門房,門房又讓值夜的丫頭只偷偷喊起來李琮一人。 若非常府那金光閃閃的名刺,門房說什麼也不敢造次喊醒睡夢中的王爺。 憑著那沉甸甸的名刺加一錠千足紋銀,他才冒著險幫了牧之這次。 李琮被人從熱被窩裡喊醒,勃然大怒,丫頭趕緊按門房交代的報上牧之名字。 雖然不痛快,但六王知道牧之不會無故夜半過來。 忙穿戴好,將人請到書房去。 牧之說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