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城市,街道上除了隨處可見的僵硬喪屍,沒有人敢再像以往那般不徐不疾的走在路上……這個世界,這個城市,竟連一點聲音都沒有,荒涼死寂得讓人絕望。
十層樓的高度,雖然有其餘建築擋著,但也足夠看到遠處他想看到的。
何斌再次朝外看去,那條路上,只有先前看到的那隻只剩下半個身體的喪屍,已經爬出了十餘米。
轉頭看到躺在床上即使被燒的幾乎要失去神智,卻仍不時悶咳的關凱,心頭的焦躁越發無法控制,何斌用力抓了抓頭皮,低吼道,“現在都快九點了,一個人影都沒見到,他們真的會來醫院?”
這句話,這個早晨,他已經用不同的詞彙問了超過五次了。
蕭勤頭都沒抬,只整理著揹包,偶爾轉頭看著一臉灰敗顯得很是蒼老的關爸爸替關凱替換額上用來降溫的溼毛巾。
他那雙滿是繭子有些變形,此時因不停接觸冷水而凍得發紅的手不停歇的做著替換、清洗、摺疊毛巾的動作,很輕柔,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蕭勤都無法想象這個動作有些遲鈍的老人會將這些動作做得如此溫柔。
抬頭時見何斌一臉困獸的模樣,他還是道,“醫院裡喪屍那麼多,既然昨天他們來探路,就代表跟我們一樣有必須進去的原因,不會不來的,再等等。”
“要等到什麼時候!”何斌咬牙。“蕭勤你是醫生,你知道關凱的情況有多嚴重,他這個是肺炎啊!已經燒了三天了!再燒我看也不用去醫院,直接給他收屍算了!”
雖然壓低了聲音,但在這萬物皆靜的死城中,沒有外面噪音的干擾,何斌的低吼在空曠的房間內顯得有些大,身邊睡袋中睡著的女孩被驚醒,直接抓著在睡夢中都放在身邊的刀猛不丁要爬出來。
蕭勤忙伸手拍了拍她剛鑽出睡袋的腦袋,“沒事,你繼續睡。”
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女孩謹慎又恐慌的看了看身邊環境,才蹭了蹭蕭勤的手,又趴了回去。
“那你想怎麼樣?既然我們已經坐在這裡了,就沒有退路了。”坐在唯一沒有沾著血才沒有被清理出去的沙發上,蘇南插口道。手裡用堪比關爸的動作輕柔的擦拭他們唯一的槍,“這裡六個人,一老一少一病人,靠我們三個要怎麼進醫院去拿藥?靠你那才剛剛覺醒的異能,還是靠這把槍?”他的目光總算從槍上移開,看著何斌道,“你要是實在等不及,就坐下來練練你的異能。”
何斌眼睛一瞪,但看著才剛趴進睡袋的,他唯一倖存的親人,又將嘴裡的粗話嚥下,狠狠往牆上捶了下。
其實他知道這時候急也沒用,只能等著……等著昨天來探路的那一路同樣要進醫院的人。
即使他們現在正冒著絕大的風險在這棟醫院附近,周圍遍佈喪屍的樓房中如困獸般等著那不知道來不來,什麼時候來的隊伍,也只能等著。
何斌急促的呼吸著,轉身再次走到窗臺前。
那條以前的主幹道上,如今除了廢棄的車輛與遊蕩的喪屍外,仍沒有任何動靜。
其實他現在覺得自己這急的嘴巴冒火的模樣實在傻逼透了!跟關凱是兄弟的人又不是他,就算關凱真燒死了,也不關他的事!
只是,只是。
……關凱跟蕭勤救了他妹妹,他世上唯一活著的親人。
何斌又覺得,自己竟真會站在這裡,而不是帶著妹妹直接跟他們分道揚鑣的行為也傻逼透了!
蕭勤看起來很理智。他沒有因為關凱的受傷而停下趕往基地的腳步,從關凱受傷,到因沒有足夠的藥物醫治而併發肺炎這段時間,他做的唯一出格的事就是在關凱受傷初期去一間被人清掃過的小診所內拿了藥,即使這些藥並不足以控制關凱的病情,導致他拖了幾天後還是轉為肺炎,他也沒提出過要去醫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