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青一怔,他卻沒想到這筆事要落到他頭上來。可黃衫少年確實冷汗涔涔,僵立不能動作,旁人又不得暇……徐子青咬一咬牙,撿起匕來。
如今黃衫少年之事迫在眉睫,饒是徐子青從未見血,也顧不得了。
深吸一口氣後,徐子青掌心運起靈力,抓住黃衫少年右手,揮起匕用力一斬——“刷!”
那臂膀齊根落下,露出肩頭森森白骨。黃衫少年痛得渾身抽搐,可力氣卻像是突然有了,抽了一根綢帶綁住肩頭,將血止住。
徐子青再仔細去看那根斷臂,只見它已近全黑,唯在近肩處還有一些好肉。想來若再稍待片刻,毒氣就要越過肩頭,往腦中衝去了。
幸好、幸好。
黃衫少年吞服一粒丹藥,面色好了許多,又看向徐子青:“多謝你了,若非你仗義相救,我已經沒了命在。”
“你已謝過了,不必如此多禮。”徐子青見他已不記得自己,也不言明。只微微一笑,匕指了那斷臂,“我這便幫你削去毒血毒肉?”
黃衫少年語聲緩和:“如此……有勞。”
徐子青就拿住臂膀完好處,以匕將已有腐臭的皮肉削下。這毒似並不侵入骨中,因此骨頭仍是雪白,並無腐蝕之相。那邊黃衫少年見到,也是鬆了口氣。
不多時,臂膀上腐肉削完,只剩下一條完好無損的□手骨。
此時黃衫少年血也止住,伸手將手骨撿了起來,收入自己的儲物袋中。而後他又摸出一個約莫只有小指大小的碧玉瓶,遞給徐子青:“你救我性命,區區五粒辟穀丹,聊作謝意。”
徐子青一怔,卻不準備收下。他原本就是還他的情分,怎能再收他的謝禮?便推拒道:“不過舉手之勞,當不得這重禮。”
黃衫少年倒沒想到徐子青竟是拒絕,他兩個可不是同一家族之人,這等救命的恩情,莫說是幾粒辟穀丹了,便是想要他一件法器也是使得。不曾想這小少年非但不挾恩圖報,反倒推拒。他這是有更大所圖,還是當真有此心胸?
徐子青頗是無奈,可這辟穀丹卻收不得,只好說出前情:“公子或者不記得,在進入秘境的第一日,我險些為一條斑身妖蛇所傷,正是公子與令兄捉了那蛇,才讓我僥倖活命。今日之事不過是報答當日之事,實在不必掛懷。”
黃衫少年這才恍然。他那日只為給兄長送上一份薄禮,對那險些葬身蛇口、靈力低弱之人自然是開口逐之,不曾想今時卻有回報。既是如此,他就收了辟穀丹。左右是一個互不相欠罷了,倒是從此事中能窺得其人品,日後如若再有緣分,或可相交。
“如此便罷。”他就說道,“我乃魏家五郎,名叫魏情,不知你叫什麼?”
徐子青也一拱手:“在下徐子青,徐氏百草園中的一介雜役罷了。”
聽得徐子青身份,魏情不由訝然。他一打量徐子青穿著確是簡陋,可他這幾句話說來氣度卻很不錯,並不像是個常年勞作的下賤之人。再加上這小少年能有名額進來林原秘境,怎會是那等身份?魏情也不以為這少年有何謊言必要,且便是謊言,也未免太甚了。
左思右想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魏情性子向來直爽,便不計較。來去便是這個人了,身份何如,倒沒甚關係。
徐子青未見魏情眼中有鄙夷之色,不禁佩服魏氏家教。既稱是魏氏五郎,應是嫡脈一系,他也曾見田氏嫡系田亮,若論人品,與此人相比真乃天地之別。
兩人說到此處,也都不再多話,都是沒得手段加入戰局去的,便只能各自觀看了。
且說徐子青與魏情這一番說話不過是個小小插曲,那方眾修士與七彩幻蝶對戰仍是激烈非常。
這些個修士逐漸熟悉了灰蝶的攻勢來路,也有些上手,鬥起來便也不再是落於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