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萬物無有無剋制者,陰回蟲害人不淺,但若是被察覺出來,摧毀起來倒也不難……只消能自元神中逼出,便不會忌諱於它。
但隨即他心裡又生出怒意,那人不止要害了他,還要害他師兄!
……若非是要謀財害命,那必然便是與他們俱有仇怨了!
不過兩條蟲死了一條,施法之人不曾察覺倒好,若是察覺……徐子青略作思考,其實也是無妨,兩條蟲中但有一條活著,那人計謀亦不算全然失敗,他又知師兄乃是劍修,應當只是警惕,多半不會輕易放棄。到時同他見面,只要不動聲色、演得好些,應當也能有所收穫。
怕只怕到時那人設下埋伏,若是有境界更高者……
諸多思量,轉眼徐子青已然都思慮過了,又對雲冽盡數說出。
雲冽略頓了頓,說道:“若有異樣,你且將容瑾放出,莫離我左右。”
徐子青點了點頭:“但有不對,便即遁走。”
自然兩人又做了一些準備,遺蹟中原本有許多傀儡,就由雲冽挑選,把那化神期的、元嬰期的分別擇取數尊,將靈石安放進去,且習得手訣、滴血認主,有如此強悍手段,就算只能為兩人贏得些許時候,也足夠叫他們逃脫了。
故而再也何等手段,便是大乘期的高人,他們也可將那巨型傀儡放出,反勝不易,逃命無憂。
因此事,徐子青與雲冽再看拍賣會時,也就沒了什麼興致。
雖會場氣氛十分熱烈,可對他二人而言,反倒是心境平靜無波了。
到接近尾聲時,徐子青心緒安定,倒也與人爭奪,拍下一些上古未熟的靈草,也取得一些只餘軀幹的靈木,其餘之物,兩人都不曾看上。
漸漸地,拍賣會結束了。
總共也不過花費三四個時辰而已。
離開拍賣會場,徐子青與雲冽一同來到一處拐角,將斗篷取下。
隨後兩人就攜手同行,直往對面酒樓而去。
而衛環,果真就在那樓前等候。
徐子青見到他,心中不愉。
若所早先他對此人還有幾分同門情誼,現下就已是蕩然無存。
且不論此人究竟為何對他二人下手,可既已如此,自然便是敵人。
金丹期以上境界的修士,元神便是性命,他如此狠辣要他們隕落,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雖這般想著,徐子青面上仍是帶著微微笑意,絲毫不露出端倪來。
雲冽素來冷麵,看來與往日一般無二。
兩人都沒有什麼破綻。
衛環見到兩人,目光微動,如非徐子青一直留心,恐怕也不會察覺。
這一時,他越發確信正是此人所為。
雲冽心中,自然更是對衛環動了殺機。
不過他如今於殺意操控之上精妙入微,若不願讓他人察覺,亦是十分容易。
很快衛環同兩人寒暄幾句,就把他們引入酒樓之內。
酒樓裡頗多修士都在此地用飯,氣氛熱鬧非凡。
如若在此處有什麼計謀,怕是不便。
果然衛環笑道:“此行勞動兩位載我同行,故而我出來早些,就定下一處雅間,在那裡招待,以略盡心意。”
徐子青暗道:果然如此。
隨即他就笑著推辭:“不過舉手之勞,實不必如此。”
衛環哪裡肯叫他這般離去,自是連忙說著:“若不叫我稍作答謝,我可成什麼貪利之輩了?兩位且莫要推拒,只管給我這兩分面子罷。”
話已說到這地步,已然將面子放得極低,叫人無論如何也難以再度拒絕。
徐子青原本也不過是同他虛與委蛇,推一句也是試探,便笑了笑:“如此,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