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桌上沒收拾乾淨的垃圾,靳既東也知道他這哥哥表面嚴謹內裡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強迫症,眼裡揉不下一顆沙子,一根頭髮絲兒。
他無精打采的說了聲,“等會兒我喊李嫂過來收拾。”
靳既顏眉頭略松,走過來把公文包放沙發上,“怎麼不開燈。”
靳既東沉默了會兒道:“哥,我問你個事。”
靳既顏脫外套的手一頓,“又是想問韓放?”
他還真有點不理解靳既東,拐彎抹角動著心思來跟他打聽韓放,自己卻偏偏不敢出面去見上人一面,問狠了才憋出聲:“……他討厭我。”
韓放討厭你,你就不敢往人家眼前上湊?
一種荒謬感從靳既顏心底油然而生,你說你親媽不也討厭你,但怎麼也沒見你想的那麼善解人意,反而給韓放考慮的那麼詳細周到。
靳既顏十分不理解,而在他不理解的同時,靳既東已經措辭斟酌道:“哥,我聽人說韓放他被喬渝給……”
後面的怎麼也憋不出來。
靳既顏聽著靳既東那委婉含糊的措辭,在心底微微冷笑了一下,“你都自個兒找人打聽了還問我幹嘛。”
靳既東微抿起唇,心陡然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道給拽緊,“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靳既顏冷眼旁觀他弟弟那眼裡略微茫然而又有些惶恐的情緒,最後得不到回應而有些急躁的開始逐漸暴戾,又恰似起以前那個遊戲人間的靳家二少,而不是為了韓放跟困獸一般待在家裡反覆琢磨該怎麼討他歡心。
他斂眼看著桌上被捏變形了的空啤酒,大概喝了有一會兒了,所以鼻息間嗅到的酒氣也是那麼若有若無的沒那麼濃烈。
“你坐在這兒等我到現在,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
靳既東語氣煩躁,“你就跟我說是不是真的?”
靳既顏慢慢道:“爸媽不在家,你就把家裡折騰成這樣?為什麼不跟以前一樣安分點的出去玩?”
是為了韓放才開始改變了原有的樣子嘛。
靳既東語氣犯衝起來:“我不想聽你講這個。”
靳既顏忽然笑了,那是一副斯斯文文好兄長的模樣。
“是真的。”
靳既顏微俯下身,眼神緊緊地盯緊了靳既東在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愣怔渙散下來的眼神跟不可置信的模樣,出口的話也愈發殘忍,“韓放的確給喬渝接手了,不僅如此,他家的債也是喬渝還的,整個圈子都傳遍了,說他韓少運氣可真好,有的是人願意跳出來給他收拾爛攤子。不止喬渝,還有白家的跟李家的,聽說為了韓放起了爭執,打了起來,現在兩個人都躺進了醫院。我剛好在場,你想不想知道他們是因為韓放什麼而打起來的?”
靳既東臉色煞白。
靳既顏也沒打算在刺激他,慢悠悠地緩了口氣直起身,說來好笑,白瑞意跟李喻起了爭執就是因為互相指責,一個怪對方出的什麼餿主意,一個語氣譏諷的擠兌回去說他不也是有這心思,結果雙方都因為這竹籃打水一場空而打了起來,看樣子算是要鬧個四分五裂的模樣。
靳家大少爺冷笑,讓你們作,一個兩個繼續作,看作不死你們。
他怎麼會願意呢,靳既東恍惚的想。
靳既顏語氣陡然嚴厲起來:“你想去哪兒?”
靳既東抬眼冷冷看過去,那正經的神色是極為少見的,只是靳既顏比他還要冷酷,神色淡漠無形殘忍,“你想去找喬渝?別犯傻,少給家裡找麻煩。”
喬家現在可是一躍而起的新貴,在這場權利的鬥爭裡,喬家是最大的贏家,徹底取代韓家以往的位置,依喬渝的手段,估計沒多久就能夠站穩下腳跟。
還是先避其鋒芒要緊,靳既顏漫不經心的想,槍打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