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誠:“然。”
“今當如何?”
“卿自作,請自受。”
張祿就恨不能當即騰空躍起,一把揪住樂就的脖子,把他當人質,好方便自己跑路——可是思前想後,這還是一樣丟臉啊。罷了,罷了,我就跟他去見袁術吧,估計把我們二人的姓名報將上去,袁術肯定一甩袖子:“吾不識也,不見!”以他的身份,必然有不少阿貓阿狗的會想來攀交情,或者毛遂自薦,以求一官半職,他哪有功夫一個一個見過去啊。
只是袁術說不認識,未必是真不認識,可能只是交情不夠,不願相見而已——再說了,就以《三國演義》裡的袁術形象來論,就算把老朋友給轟走也不奇怪吧。所以樂就不會出來怒喝一聲,說這倆是騙子,給我綁上砍了!而一定是——“吾主軍務倥傯,不克相見。”你們請安靜而圓潤的趕快滾蛋吧。
到時候自己冷笑兩聲,轉身就走,面子也不丟,危險亦全無,不是很好嗎?最多浪費幾個小時的時間,去袁營拐上一拐,全當看西洋景好了。
果然時候不大,軍列即到袁營。樂就命令士卒各歸營房,自己領著張、郄二人前往袁術主帳去繳令外加通報。二人站立帳外,叉著手環顧四周,張祿就問郄儉:“如何?”你瞧這袁術的軍隊怎麼樣?
郄儉微微搖頭:“將敗矣。”
張祿心說袁術遲早會被曹操打敗,這個我是知道的,可你雖然會佔算,卻沒見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啊,你是怎麼瞧出來的?“何所見而云然?”
郄儉就說了,我雖然不懂打仗,可當年也是做過一州刺史,領過兵,防過黃巾的——當然啦,結局是徹底失敗——所以這點兒眼力價還有。你別看樂就的兵馬挺雄糾糾氣昂昂的,那終究只是一支小部隊而已,可能剛打了個小勝仗。你再瞧這大帳前的守衛,還有營中巡哨兵馬,泰半士卒臉上都有疲憊之色,甚至還有些垂頭喪氣的,不象是得勝之師。
再說營帳佈置,袁術大營這一圈兒狀態尚可,然而咱們進來的時候也瞧見了,外圈兒帳幕安排得很是散亂,兵卒們有躺地上曬太陽的,有扎堆聊天兒的,甚至還有聚賭的,就不見一個人在擦拭兵器,整理衣裝。這樣的紀律,這樣計程車氣,怎麼可能打得贏仗?
張祿聞言,不禁點頭:“君體察入微,吾不及也。”我如今觀察力是很強,可是社會經驗還不夠豐富,分析能力比不上你,確實值得繼續磨礪,提高。
正在此時,忽聽帳內有人高呼道:“請郄君、張君入見!”
啊呦,張祿當場就蒙了——袁術真打算見我們?這是為什麼呢?
再瞧郄儉,先撣一撣衣襟,然後拱著手昂然而入。張祿沒辦法,只好跟隨在後——人年歲比我大那麼多,他走先,我走後,那也很正常吧。
進得帳來,只見沿著帳邊一圈執戟力士,帳中則左右兩列,分坐文武。上首一人,四十多歲年紀,頭戴皮弁,插著雉羽,身穿褐色袴褶,方面廣頤,濃眉淡須,相貌頗為威武——這就是曹操說的“冢中枯骨”袁術袁公路?長得並不似小丑嘛。
二人入帳,都作一長揖,口稱:“拜見將軍。”——這時候袁術的正式官職是“後將軍”。
就見袁術一擺手,笑容挺和藹:“郤公此來,為助吾耶?”
原來如此,張祿心說敢情他不是想見我,而是想見郄儉!
故益州刺史郤儉其實並沒有死,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但袁術就是其中一個。這是因為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佈朝野,郤儉拐彎抹角地也能跟他們搭上關係,加上他又隱居在距離雒陽不遠的陽城,不肯改名換姓,光把姓氏的寫法給變了,袁家又哪有打聽不出來的道理?想當年袁術為避董卓而逃出雒陽,途中就曾經派人去訪過郄儉,希望他能夠輔佐自己,可惜未能如願。今天郄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