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心裡害怕得厲害,出了門來,尋著神秀同秦舒,一邊哭一邊把剛才的回話,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大爺叫我仔細想明白了回話,我怕得緊,全都說了。又問我憑兒姐姐什麼去過大老爺的院子,去過幾次,什麼時候回來的……」
神秀插著腰站起來,指著這丫頭的腦袋罵道:「你是不是打算壞了憑兒姐姐這門前程,好自己上去,那你可瞧錯,你這樣的蠢貨,大爺是萬萬瞧不上……」
秦舒聽她這樣說,倒是吃了一驚,不過十幾日之前,神秀還為自己叫人退親,出不了府抱不平呢,現下竟然也覺得跟著陸賾是一門好前程。
神秀見著秦舒詫異的眼神,撇過頭去,不敢直視秦舒的眼睛,只道:「姐姐不要笑我,這世上的男子大多混帳,即便出去嫁人做正頭娘子,也不過換了個地方服侍人罷了。我親姐姐嫁了不過三年,那家人便說生不出兒子來,納了妾來,反而叫我姐姐去服侍。可見,是不是正頭娘子,又有什麼相關,遇見一個混帳男人,便是比在府裡做丫鬟還不如。」
她轉眼去瞧秦舒,見她一臉溫和,並沒有鄙夷的神色,這才繼續說:「都是賣身,賣給婆家為奴婢,為何不挑一個有錢有勢的。像大爺這樣體貼人,我再沒有聽過第二個,便是以後不好,現如今也受過這樣的好。像我親姐姐,不過成親前有幾句好話,便受折磨一輩子,哪裡有什麼實惠可言。」
神秀說著說著哭出來,拿了帕子擦淚水:「姐姐不要瞧不起我,說我這樣想是不要臉,是想爬主子床做小老婆,我只是覺得大爺待姐姐好,如今又沒有別的出路……」
秦舒叫了小丫頭下去,待屋裡屋外靜悄悄,這才道:「我沒有瞧不起你,你說的有一句話,我倒是十分贊同。在男權社會,婚姻不過是另外一種形式的賣身罷了。」
神秀疑惑:「那姐姐……」
秦舒笑笑,故作輕鬆:「我其實並不想嫁人,不想嫁給任何人。可是律法不允許,年滿十八無婚配,便要罰錢,叫了戶籍叫官府胡亂配人,所以我必須物色一個人品好的人嫁出去。我這個人物質慾望很低,倘若不合自己心意,便有再多錢也不會開心。再則,跟著大爺的風險比出去嫁人要大多了。」
神秀知道,秦舒自小便刻苦學刺繡,如今這手功夫,肯定是能養活自己的。她這樣說,神秀是相信的。
至於秦舒說的風險,神秀也朦朦朧朧的明白,越是深宅大院,越是見不得的人越多。
她擦了擦眼淚:「是我想差了,姐姐。」
秦舒拍拍她的肩膀,不再說什麼,出了門。
她當然不會覺得神秀這種想法是不要臉的想法,是想爬主子床的想法,只是替她感到惋惜罷了,這樣漂亮能幹的姑娘,所想到最好的出路不外如此。
秦舒聽了神秀這番話,不免神色怏怏。
第18章 出園子 這短時間上哪兒去尋摸一個好女……
秦舒聽了神秀這番話,不免有些神色怏怏,推了門進去,見陸賾站在窗戶邊,福身行禮:「大爺,可是有什麼吩咐?」
陸賾沒有回頭,問:「你從前服侍過大老爺,是嗎?」
秦舒聽了,心跳加快,心裡知道這個問題要是答好,那麼出園子去便指日可待,她默了默,微微嘆了口氣:「大爺,我是奴婢,主子吩咐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沒有拒絕的道理。」
這話雖然沒有否認,但是話裡話外都是承認的意思。
陸賾回頭,見秦舒微微低頭,一派坦誠,道:「倒是配得上坦蕩二字。你既服侍過大老爺,我這裡便不能留你了。你以前日日說著要出園子去嫁人,明日便叫管家放了你身契,出府去。」
秦舒聽了,心裡狂喜,面上卻不能表現出半分,還得似悲似哀,呆愣愣得站著,一句話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