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欺負我娘,他從來不幫忙,就在一旁看著。不是沒良心是什麼?”
“呃……”陸綸一時之間,覺著和他真是說不清,又不好說塗氏的不是,只好道,“他雖是你胞兄,卻已經是大伯父和大伯母的兒子了。他那時候比你此刻還小得多,不寫信回家,是有難處。回了家呢,他得避嫌,那個,大伯母的脾氣不好,他越勸越起反作用的。那個,我打個比方,若是我把那松鼠給你,你辛辛苦苦喂大它,它卻不和你親,只和我親,你是不是也生氣?更何況,他也沒對三嬸孃和三叔父不敬,你來祖父這裡讀書,還是他關心著,給祖父出的主意呢,他比我們都難得多。”
“那他就可以眼睜睜看著我們吃氣受罪了?”陸繕冷笑,“他若是真的待我好,為何不把我也帶到諸先生那裡去?我母親有多少淚是為他流的?他不把我放在心上,我也不把他放在心上。”
陸綸粗中有細,就有些明白這孩子小時候大概是嫉妒陸緘經常得父母誇讚掛念,也真是有些埋怨,到大了,就是生氣陸緘把林慎之帶在身邊,而不是帶他。卻也不明說,故意試探道,“你出了門,總是也不肯和人說話的,諸先生不見得會收你啊。況且,你不是身子弱,要人照顧麼?當初林七弟雖然很小就去了諸先生那裡,可他能自己照料自己啊。”
這下子,可捅了馬蜂窩,陸繕怒道,“屁!林老七就是他和諸先生說情,又如同帶個奶娃兒似的帶在身邊的,他為了討好林家人,千方百計就去討好人家了。憑什麼……”說到這裡,驚覺失言,不言語了。
陸綸試探出了他的心事,並不歡喜,只輕輕嘆了口氣,擔憂地道,”六弟,你的心胸實在太狹小了。林七弟能去那裡,並不是二哥的功勞,二哥也沒空閒天天照料他。是他平日就用功,諸先生看得上他,才留了他。三舅母的莊子就在那裡,人家自有家僕照料,二哥不過就是起個監督表率作用而已。你若是真能有本事讓諸先生看得上,難不成二哥還會不管你?你要說在二哥心裡,你不如林七弟重要,我是絕對不信的。”
陸繕還想說什麼,陸綸又止住他,語重心長地道,“咱們做男人的,切不可學女人家小肚雞腸,目光短淺,你這個脾氣得改改,不然將來可夠你吃的苦頭。”陸綸指了指心臟所在的地方,“不是說你沒飯吃,而是這裡苦,這裡苦,可比什麼都苦。”
陸繕沉默片刻,道,“還有我也不喜歡二嫂,她看不起我們,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心上,總給我娘沒臉,還挑唆我娘和我二哥生氣。”
“誰和你說她挑唆二哥和三嬸孃生氣的?你親眼看見還是親耳聽見的?”陸綸又搖頭了,“我倒是覺得她挺好的,又和氣,又能幹,你倒是該想想了,為何旁人總是和三嬸孃過不去,總是和她生氣啊?今日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我就和你說實話了吧,我若是二嫂,一句話都不會和三嬸孃說。”
陸繕怒道,“你什麼意思?”
卻見陸綸兩眼緊盯著水榭那邊,輕輕“噓”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道,“別說話。”陸繕被他的神情和語氣所感染,便也噤了聲,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但見一個婆子,躡手躡腳地沿著水榭的長廊走過去,一路走,一路看,東張西望的,行至水榭深處,就隱沒了身形。
陸繕長出一口氣,“不就是個婆子麼?她是管這園子裡花木的,在這裡出現,有什麼稀罕的?興許是累了想躲懶。”
陸綸道,“你不覺得她形跡可疑嗎?做賊似的。”
陸繕道,“做什麼賊,這水榭裡頭空蕩蕩的,能有什麼東西給她偷的?”陸綸卻舔著嘴唇賊兮兮的看著他,也不說話,也不動。陸繕不明白陸綸想幹嘛,便道,“五哥你要如何?”
陸綸道,“此時這裡人跡罕至,她還這樣賊,必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咱們要不過去瞅瞅?”見陸繕還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