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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部分

那便是刻意避開不見客了。陸緘不說深諳這其中的門道,卻也曉得自己只能等待。城牆照修著,每日都有人被勒索得破了家財,每日都有人逃走,每日都有人哭鬧,就是平洲的春耕也受了影響,那婆媳幾人卻不曾再出現過。陸緘使人去打探,鄰里都說是自那日後再不曾歸家,無人知曉去了哪裡。

而這日午後,陸緘正在城外的粥棚裡監管施粥,就看到一群衙役推著金大俊等幾個書生,罵罵咧咧地進了城門。金大俊還是早前那副雄赳赳的模樣,一邊走,一邊罵:“我是舉子,誰敢對我無禮?”他身後那幾個卻是已經萎靡了,蔫巴巴地垂著頭,走也走不動的樣子。

那幾個衙役呵呵只是笑,其中一個短眉豹目的彪形大漢一手夾住了金大俊的胳膊,點頭哈腰地道:“舉子老爺,您說得對,所以小的只是扶著您……”口裡如此說,動作表情卻是半點敬意都沒有,強拽著金大俊往前走。

陸緘朝長壽使了個眼色,長壽匆忙趕上去攔住了,賠笑道:“幾位哥哥這是要去哪裡?這幾位看著是讀書人,究竟犯了什麼事?”

那彪形大漢環顧四周,大聲道:“犯什麼事?他們讀的聖賢書,做的骯髒事,竟然尋釁滋事,挑唆人破壞朝廷的防務大計!如今有人告發了他們,這便要拿了他們去過堂問罪!說不定是番邦弄來的探子狗賊也不一定!”

長壽聽這帽子扣得有點嚇人,不敢再問,忙退了回去,尋到陸緘,便要將這事兒說給他聽,陸緘輕輕一擺手:“我都聽見了。”

長壽見他臉色不好看,不敢多言,只好立在一旁拿了扇子輕輕給他搧著,不時又遞過一杯茶,陸緘巍然坐著不動,看著遠處幽藍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待得又過了半個多時辰,一輛牛車慢吞吞地朝著城門這個方向駛來,行至粥棚前停住了,車伕從車轅上跳下來,長壽眼尖:“這不是諸九麼?二爺,是諸先生的車啊。”話音未落,陸緘已然起身迎了上去。

長壽忙叫人備了涼茶,恭恭敬敬地送過去,陸緘就在車邊與諸先生說了幾句,親手侍奉諸先生飲過了茶,示意長壽將茶具收起:“回去同二奶奶說,我同先生去一趟知州府衙。夜裡若是晚歸,不必掛懷,也不必驚慌,不會有大事。”

長壽忙把手裡的傢什一併扔給長寧,道:“二爺,小的陪著您一道去,有個什麼也好周全。”生怕陸緘拒絕,又道:“小的不進去,就在門房裡候著,門房與我也算熟。”

陸緘道:“那你先回去送了信,再去門房候著罷。”言罷自上了牛車,與諸先生一道進了城。

長壽快速吩咐了長寧幾句,翻身上馬,打馬自回府去尋林謹容報信不提。

牛車緩慢行駛,車軲轆“吱呀、吱呀”地怪叫著,諸先生笑罵同是白髮蒼蒼的車伕:“諸九,你這懶貨!我雖窮,卻也不見得就沒油給你潤潤這車軲轆。一路這般叫著,吵得我耳朵癢。”

諸九不以為意,回頭笑道:“先生,這怪不得小人,您太久沒有出門,要出門前也不曾知會的小人,小人沒準備。”

陸緘自然知道諸先生非是窮得沒有油潤滑車軲轆,諸九也非是懶惰不曾保養車,不過是為了調節氣氛而已,便下意識地翹了翹唇角,露出一張帶了幾分笑意的臉來。

諸先生看了他一眼,道:“這就對啦!早前那副模樣看著就似是去討債的,誰看了也不會太喜歡。”

陸緘有些窘迫,怪道:“先生!”

諸先生摸了摸頭上少得可憐的頭髮,突地道:“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陸緘聽了這句詩,忍不住看定了諸先生,低聲道:“先生……”

諸先生搖搖頭,罵道:“金大俊這個傻子!早前是我放著他做的,這時候少不得要把他給弄出來才對得起他父母。你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