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馬莊頭這事兒給定下來了麼?這可是大事一樁。”
長壽配著他只是笑,陸緘被笑得有些尷尬,輕輕揚起馬鞭抽了長壽一下,罵道:“笑得這樣難看,賊眉鼠眼的。”
長壽叫冤道:“二爺真是的,難不成笑也不許人笑?”
天邊閃過一道亮光,沉悶的雷聲由遠及近,一陣涼風颳起,捲起一層細細的塵土糊了人滿臉。陸緘抬眼看了看,但見天上一點星光都不見,黑沉沉的,忙道:“走快些,怕是要下雨。”主僕二人便都抽了馬臀一鞭子,才將行了十來丈遠,幾點雨滴就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長壽少不得抱怨了一聲:“這天兒怎麼說變就變。”二人又是沒帶雨具的,長壽想了想,便要把自個兒的衣服脫下來給陸緘頂著。
陸緘將鞭子戳了他一下,道:“不許脫,脫了怪難看。跑!”
於是二人便都放開了韁繩,任由馬兒往前衝,饒是馬兒跑得快,卻也跑不過雨,待到衝至陸府門前時,二人已是成了落湯雞。門子來開門,見到這情形,由不得吃了一驚:“二爺怎會淋了雨?”
長壽嗔道:“天上會落雨,二爺沒帶雨具當然會淋雨。”
那門子乃是範褒最近才精挑細選出來的,帶了點年紀,也是老家人了,平日和長壽也相熟,聞言就罵:“你個懶惰的兔崽子,出門不帶雨具害得二爺淋雨,你還有話講。”
長壽故意引他發怒:“二栓叔明知會下雨,看見我們出門也不提醒一下。”
陸緘也不管他二人,掏出乾淨帕子擦了擦頭臉,接過門子遞上的青布大傘,低聲叮囑長壽:“速把馬牽下去,換了衣裳,請範大總管半個時辰後去聽雪閣一趟,我有事要請教他。”
長壽不敢怠慢,快步去了。陸緘這才一手執傘,一手打了燈籠,淋著雨漫步朝自家的小院子走去,遠遠就瞧見往日早就緊緊關上的院門今日卻沒關,張婆子抱著兩隻手,立在門邊探頭探腦的四處張望,便低低咳嗽了一聲。
張婆子聞聲看過來,見是陸緘獨自一人走來,連忙快步跑上前來,一手接了他手裡的燈籠,一手接了傘,討好地道:“二爺,您總算回來啦?二奶奶問了好幾遍。讓奴婢在這裡候著您呢。”
陸緘淡淡地“嗯”了一聲,默然進了門,張婆子就衝裡頭喊了一聲:“二爺回來啦。”
林謹容在門前迎著了陸緘,邊聽他說馬莊頭的事情,邊幫他把溼外衣脫了,道:“給你備了熱水,是不是這會兒泡泡去去寒?”
陸緘道:“我約了範褒,馬上就要去聽雪閣說話。擦擦就得了。”言罷自轉入屏風後頭。
林謹容便去取了乾淨衣服並鞋襪來,才剛掛到衣架上,就聽陸緘道:“阿容,你來幫我擦擦背。”
林謹容抿了抿唇,走入屏風後頭,才剛進去就側了臉,臉被燈光映得紅紅的:“你做什麼?”
陸緘坦然自若地把帕子遞過去:“全都溼透了。”
林謹容垂了眼,指指澡盆:“溼也溼了,水也是現成的,不如坐進去泡著罷。省得這樣又受涼。”
陸緘看了她兩眼,跨入澡盆中坐下:“既然都溼了,不如順便把頭髮也洗了。”
林謹容道:“你不是讓範管事等著你的麼?”
陸緘道:“還有小半個時辰呢。來得及。”
林謹容便不再多言,取了澡豆,快速替他沖洗了一遍。水汽氤氳中,陸緘突然低聲道:“阿容,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嗯?”林謹容抓了一大塊幹帕子替他擦頭髮:“去哪裡?”
陸緘道:“我們一起去聽雪閣。你在後頭看書,我在前頭和範大管事說話,然後一起回來,你看可好?”
他要和範褒說什麼,她不用想也知道。可是想著他在前頭和人商量對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