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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不舒服了。陸緘輕輕嘆了口氣:“那你晚飯想吃什麼?我讓她們給你做。”

林謹容道:“二爺不用管我,你先去吃飯罷,母親那裡等著的。”

又叫回二爺了。陸緘立了片刻,悶悶地道:“那你先歇著,我這就讓人去請大夫。”

荔枝在外聽得難受之極。奶奶分明就是心裡不舒服,這二爺真是,難道說一聲我知道你委屈了,辛苦了,為難你了,就會少個手指頭還是少個腳趾頭?可他偏偏就不說。也難怪得奶奶憋氣。可她始終是個小丫鬟,有些話能和林謹容說,卻和陸緘說不得,只能乾著急而已。

桂嬤嬤卻是又有自己的一番想法,待陸緘出了屋子,就上前去問林謹容:“奶奶,您可是積了食?老奴熬了山楂湯,也許飲了就好了。太太若是知曉您不舒服,請了大夫,還不得立刻上門來瞧您?”這意思就是,新婦,能忍的就忍一忍,不要隨便請大夫。這不比平時,一來新婚期間就請大夫,不好;二來又剛好遇到那幾件事,怎麼看都有故意和那兩位叫板的意思在裡面,實在是不妥。

在陸家這種地方,只會忍不懂得反擊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林謹容實在無法和桂嬤嬤說了,嘆了口氣,閉著眼不言語。

荔枝忙道:“還煩勞嬤嬤去取山楂湯來,我來勸勸奶奶。”

“你一定要勸奶奶。不然旁人又不知要怎麼編排呢。”桂嬤嬤再三叮囑荔枝,一步三回頭地出去。

荔枝上前去勸林謹容:“奶奶,二爺雖不說,但他心裡都明白著,若是您在這當口放他一放,他定會無限感激。”

林謹容低聲道:“荔枝,我已經忍過放過了,再不能忍,再不能放的。最起碼也該讓他明白這中間的難處,他是兒子尚且如此難為,我這個新婦又能做得有多好?更何況,逼他為難他的人可不是我。我要再跟著轉,為難的就該是我了。”逼陸緘的人首先是塗氏,其次是林玉珍。她無非就是讓他嚐了嚐這被人逼著,架在火上烤著,裡外不是人,有苦還說不出的滋味兒。

林謹容的意思荔枝懂,就好比她去求府裡的哪位管事嬤嬤做件什麼事,人家明明是舉手之勞,偏要裝作為難的樣子,煎熬半日才賣她一個人情,好叫她記住幫她這個忙不易。這中間的道理是一樣的,不知道難處就不知道好處,若是陸緘不知這中間的種種為難,日後也不知好歹,或者就是,知道很難,卻不知難到什麼地步,沒有感同身受,就不能體諒。荔枝輕輕嘆了口氣:“那過了這一頭,您不能總硬著,該放的時候要放一放。”

林謹容微微一笑:“知道,難不成我還在這屋裡關一輩子,病一輩子?適可而止的道理我是懂得的。”

陸緘出了院門,先叫長壽過來叮囑了幾句方去林玉珍那裡,在院門口外立了片刻方進去,林玉珍和陸雲已經坐在桌前等著了,見他進來,林玉珍只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就把臉撇開,待他行禮問安後方淡淡地“嗯”了一聲,說不出的倨傲。陸雲裝得沒事兒似的笑道:“二嫂呢?”

陸緘道:“她不舒服。約莫是著涼了。”

這麼巧?陸雲心裡嘀咕了一下,關心地道:“那請大夫了麼?”

“讓長壽去請了。”

林玉珍陰沉著臉冷哼了一聲,陸雲輕輕拽拽她的袖子,起身笑道:“待我去看看她,讓廚房給她做點清淡養人的,省得她剛進門的人,不好意思開口。”

林玉珍只覺無限煩躁和憤怒,還指望林謹容幫她拴住陸緘,對付其他人,結果林謹容進門什麼都沒做,就先和她吵了一架,然後就拿起喬來了。這種歪風邪氣絕對不能縱容!於是打斷陸雲的話:“先吃飯。吃了飯再說,等了這許久,飯菜都涼了。”

陸緘垂下眼默了片刻,起身道:“母親,你們先吃吧,妹妹也莫跑這一趟了,你陪著母親,我自會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