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視線。
她踩踏著倒映在地上的樹影,每一步看似雜亂無章,實際上卻是有規律可循的,走到陵墓的大石前,墊著腳尖,託著八卦,順時針轉動了三圈,然後又逆時針轉動了三圈,只聽到彭的一聲,極其沉悶的聲響,那些原本還在運轉的石頭突然停了下來,落回了遠處,那緊閉著的石門突然敞開。
弦月的眼底冒光,一顆心也跟著那敞開的石門發出砰砰的聲響,拍了拍手上的石頭,直接走了進去。
逼人的陰森氣息直穿脊樑骨,鋪天蓋地,襲向身上的每一個地方,兩邊都是幽暗的石頭,弦月幾乎能聽到風從耳邊刮過的聲響,呼呼的聲響,與素白的衣裳發出摩擦的聲音。
弦月向前走了幾步,身後突然傳來彭彭的聲響,山石撞擊的聲音,極為的迅猛,仿若驚天的大浪,她的心也跟著顫抖起來。
整座陵墓一片漆黑,本能的轉過身,雙手循著緊閉著的大門碰了碰,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隔著厚重的石門,忽然從外邊傳來猙獰而又得意的發笑聲,極為尖銳,說不上熟悉,但也絕對不會陌生,是華初雪的聲音。
“開弓不走回頭路,你既然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
“你要是能闖過重重的機關,就能到大死亡谷,如果不能的話,就會死在這個地方,鳳國尊貴的公主死在楚國的陵墓,不過不會有人知道的,等下一次祭祀的時候,你的身體已經腐爛,沒人會認得出來的,包括你的哥哥。”
隨後又是陣陣的發笑聲,弦月放在石門上的手輕握成拳,然後,五指慢慢的伸展開來,不去理會外邊的笑聲,收回了手,轉身重新朝著陵墓深處的方向走去。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絕了自己一切的退路,從她做出決定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一切不可能那麼簡單輕鬆,她也猜到華初雪肯定會在這裡邊動手腳,在某些方面,她真的和念小魚很像,就算是跳到了黃河,可只要不死,都不會死心,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比她的生命還要重要,值得她不惜一切代價爭取,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四周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弦月從懷中取出玉笛,幽幽的光芒,將她所處的一角照亮,還沒來得及將四周觀察一遍,一片黑暗中,忽然聽到機關開啟的聲音,和那石門撞擊的聲音一般,沉悶而又厚重,軲轆軲轆的聲響,像是有一根弦將自己緊緊繃住。
弦月一陣的鬱悶,如果此刻華初雪在自己跟前,她一定會不管不顧一切的將她撕裂,歷代的皇陵動工巨大,工程都是十分浩大的,這裡的機關設計都十分精密,環環相扣。
放眼所及,皆是石棺,不停的向外移動開來,洞穴的光芒透了過來,隱隱約約的,透過小洞穿了進來,弦月手中拿著玉笛,已經被那些移動的石棺逼到了正中的位置,腳點石棺,騰空而起,箭羽橫飛,從四面八方朝著她的方向直直的飛射而來,皇陵內十分的幽暗,但對弦月來說,那點光亮已經完全足夠,嬌小的身子靈活的避開重重的箭雨,底下的石棺已經停止了運轉,而那些石棺的身後,開啟了幾條通往不同方向的洞穴。
弦月皺眉,思忖著該選擇哪條道,這箭雨不知何時才休,看著前邊的,還要聽著後邊的,疲於應付,也不知下邊還有什麼樣的兇險在等著自己,她現在必須保持體力,一番躲避,弦月想也不想,橫著身子,避開直射而來的鋒利箭頭,當下想也不想,一頭就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洞穴衝了進去。
黑色越發的沉重,像是潑墨的水,朦朦朧朧的,弦月的腳尖剛落地,底下站著的地方突然裂了開來,弦月單手扶著牆壁,想要避開,哪想到那張開的四四方方的口子就像是黑洞一般,巨大的張力,兩邊的牆壁都是光滑的,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支點,黑色的髮絲,素白的衣裳,彙整合一條多變的靈蛇,可任憑身子再怎麼靈活都抵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