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成自己該做的那些事,然後得到自己想要的,只是,忽然間,覺得有些惋惜。
君品玉的一隻手拿著毛筆,另外一隻手肘壓著那雪白的宣紙,眉頭在弦月永遠都不會看到的方向皺成一團,遲遲的都沒有下手。
“公子。”
一旁的人見他臉色發白,額頭甚至有冷汗冒了出來,似在十分痛苦的掙扎,湊到他的跟前,輕輕的叫了一聲。
君品玉抬頭,臉上的笑容像是在暴風驟雨中左右飄搖,身不能由己的樹苗,他笑了笑,然後低頭,字跡潦草卻又工整,乍一看,十分的灑脫,卻若細看,卻又好像被困在了自己的條條框框,怎麼都越不出來,畫地為牢,將自己囚禁。
這樣優秀的男子,怎麼會有這樣悽苦滄桑的笑容。
那人呆呆的看著那白色宣紙上的大字,撓了撓腦袋,滿頭的霧水,在心裡道:“永遠不要恨我。”
誰不要恨他,什麼意思,這是什麼願望啊。
君品玉將手中的毛筆放在硯臺上,低頭吹了吹,他的動作溫柔而又小心,彷彿那不僅僅只是幾個簡簡單單的字而已,而是他呵護在掌心,想要捉住卻如何都捉不住的至寶。
君品玉轉過身,弦月正與軒轅昊聊天,兩個人說說笑笑,站在一起,十分的搭配,他的眸光越發的黯然,笑容也越來越苦澀,一聲似有若無的嘆息。
弦月見君品玉起身了,對他微微一笑,招了招手,君品玉愣愣的看著他的笑容,上一瞬還是不見太陽的烏雲密佈,下一刻,竟是說不出的釋然,彷彿整個人都輕鬆了一般。
“把東西收好了。”
他轉過身,對著一旁的人說道。
弦月笑著跑到君品玉跟前,笑道:“君品玉,軒轅昊說請我們去天香樓吃飯。”
眉眼彎彎,喜悅盪漾。
軒轅昊請吃飯是為了與弦月結交,這正合了她的心意,那天香樓在詔安以辣出名,美味的糕點也是遠近聞名,弦月來這裡這麼久,最遺憾的便是沒嚐盡當地的小吃,這提議對他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你答應了嗎?”
君品玉看著她這個模樣,便知道她已經應下了。
除了睡,便是睡的人,還會在別人指責她的時候,冠冕堂皇的說,民以食為天,這樣的人,怎麼會拒絕這樣的邀請呢?
弦月呵呵一笑,點了點頭:“我剛好也餓了。”
“神醫,也一起去吧。”
弦月拉著君品玉的手:“那當然了。”
福伯親眼看著他們手牽著手,一道出來的,他們自然也要一同開開心心的回去了。
幾個人走下擂臺,人群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剛出了人群,弦月忽然瞧見大街上,像只無頭蒼蠅一般的榕彭,一雙眼睛四下張望,不時拉過路人,問上幾句話,神情焦灼,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怎麼了?”
君品玉看著停在原處的弦月,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心頭突突跳了幾下,臉色陡然蒼白。
弦月沒有應君品玉,直接跑了上去,拽住眼睛半閉,哭著找人的榕彭。
榕彭眼睛倏忽睜大,看著弦月,哭出了聲。
弦月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心裡隱隱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來:“彆著急,慢慢說。”
榕彭吸了吸鼻子,哭的越發大聲:“福伯,福伯他——他不行了。”
弦月嚇得鬆開榕彭的手,本能的看著身後的君品玉,四周,燈火通明,襯的那張臉蒼白一片,他可卻笑了,那種彷彿這個世界上,什麼都無法捉住的笑容,怎麼看怎麼讓人心酸。
“君品玉,我們馬上趕回去。”
弦月急忙忙拽著發笑的君品玉,四下看了一眼,剛好有馬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