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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月兒呢?”

“我的月兒去哪裡了?”

“你看到我的月兒了嗎?”

此刻的鳳久瀾褪去了往日的冷靜和冷漠,那梨花般的少年,只剩下滿臉的焦灼,像是個喪失了理智和意識的瘋子般,逮著人就問:“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月兒?”

他問的時候,滿臉的希冀,可在那人搖頭的時候,眼底的光芒一點點褪去,然後他不死心,指著眉心的位置:“這裡有硃砂的,眼睛很亮很亮,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很漂亮的。”

在他看來,那眉間的硃砂是他月兒獨有的標誌,那有著硃砂的弦月是世間最漂亮的女孩。

那個人有搖了搖頭,鳳久瀾失望的送開了他的手,又去找另外一個人,也不知問了多少人,那眼底再也燃不起光芒,他便再也不問,喃喃自語,清澈的眼眸只剩下一片死灰。

而那些人,卻像是看熱鬧一般,神情淡漠,根本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月兒!”

“月兒!”

鳳久瀾環顧四周,猛然跑回房間,四周又開始安靜了下來,可以很清楚的聽到裡邊翻箱倒櫃的聲音,透過敞開的門,還能看到四處亂跑的鳳久瀾。

弦月沒看其他人的表情,她不知道他們抱著的是什麼樣的心態,或許,在他們看來,只是一場鬧劇,將來的某一天,他們和朋友吃飯喝酒的時候,這還會是個很有意思的話題。

弦月站在原地,她想衝上去,緊緊的抱住那個人,輕聲安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腳下像是被什麼東西定住了一般,全身僵住,無法動彈半分。

她從來不知道,人的身體有些時候是不受理智支配的。

她覺得今晚的月亮真的太亮了,記憶中的那張臉越發的蒼白,那雙如三月梨花般的眼眸通紅通紅的,像是一把鋒利的箭直直的插在她胸口的位置,痛的她只知道掉眼淚。

梨花盛開,可看著現在的鳳久瀾,她忍不住想到從枝頭凋落的梨花。

她站在那裡,看著在屋內穿梭的那道玄色身影,任由那冰冷的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手背上,像是被火燙了一般,似要將她整個人一併燃燒了。

大腦,在那一瞬是空白的,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麼,她只是想哭,十年的時間,這樣的衝動,不是沒有過,只是從來沒有這次的強烈,驚濤駭浪,兜頭兜腦,直直的朝著自己,然後被淹沒,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舌尖嚐到了鹹澀的滋味。

“輕痕!”

“輕痕!”

鳳久瀾突然從屋子裡衝了出來,站在門口,發了瘋一般的大叫著。

他的聲音很大,穿透重重的人流,傳到剛回來的雲輕痕的耳中。

蘭裔軒趕到的時候,一眼就發現那你抹靚麗的素色,站在最裡邊的位置,這樣的弦月,他從未見過,滿臉的淚痕,站在人群中,一雙被淚水模糊的眼,像是深秋被霧氣籠罩的山林,什麼都瞧不清,彷彿只要踏入,便再也出不來,想哭卻又哭不出來,雙肩顫抖,不停的哽咽著,迫切,焦躁,哀絕,脆弱的就像是用玻璃做成的娃娃,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在掌心。

這樣的弦月,這樣的弦月——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剛好看到站在門口的鳳久瀾,不由的又是一驚,衣裳襤褸,髮絲凌亂,赤著腳,他的腳和他的臉一樣,在月光的映襯下泛著近乎透明的光澤,沒有絲毫的血色,也不知是在哪裡磕破了,那鮮紅的血跡很是明顯。

他見雲輕痕跑了過去,蒼白的臉上露出了虛弱的笑容,恍若清晨剛剛升起的旭日,雖只有丁點的光亮,卻讓人覺得炫目,可那輕微的光亮,卻讓人忍不住惋惜。

他朝著雲輕痕的方向跑了過去,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輕痕,輕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