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已經蘊滿了警告,可這個時候,李維安是察覺不到的,西境那個地方荒涼偏遠,就算有銀子也沒處可使,這些年,他已經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怎麼還會願意到那個地方去,更何況,他已經與其他的大臣商議好了,他們必定會支援自己的。
“還有誰不服的?”
弦月淡淡掃了眼底下弓著腰的大臣,此刻的他們正低頭交換著眼神,並沒有人站出來。
“就只有李將軍一個人不服氣嗎?”
弦月陡然提高聲調,很快就有一個年約五旬、舔著大肚的老臣站了出來:“王上,微臣歲數大了,寧古天氣嚴寒,過不了冬啊。”
“王上將我等譴離鳳都,總要給一個理由。”
“李將軍為朝廷盡忠職守,忠心耿耿,王上萬不能讓他去西境,寒了我等大臣的心啊。”
…
你一言,我一語,整個乾英殿很快就跪滿了人,鳳久瀾坐在大殿的右側,看著高坐上的弦月,一句話也不說,既然月兒已經有了安排,他只靜觀其變便是。
“原來都不服,很好。”
弦月輕笑了一聲,看看底下說得差不多了,遞個眼色與侍立在旁的李德全,李德全咳嗽了一聲,然後用尖細的嗓音喝道:“肅靜!”
弦月沒有讓他們起身,他們低著頭,一直跪在地上,那輕笑聲,讓他們打了個寒顫,不由想到十年前,當時的李貴妃榮寵一時,卻被只有四歲的她當著王上還有李將軍的面親手殺死,那份氣魄,那份堅定,簡直讓人膽戰心驚,這樣一想,頭皮不由的有些發麻。
“父皇臨死前交代,讓朕善待你們這些臣子,朕原本已經準備放你們一馬的。”
弦月嘆了口氣,似有些惋惜:“刺殺新君,這就是李將軍對鳳國的忠心?”
冰冷的視線如刃,直射在李維安的身上,話音剛落,大殿之上,忽然多出了幾個黑衣人,身上是斑斑血跡,單就看著那長而深的傷痕,就覺得全身痠痛。
底下的人驚愕萬分,剛剛安靜下來的乾英殿頓時又熱鬧起來,視線齊齊的落在那三個黑衣人還有李維安的身上。
“說,是誰指使你們在朕送父皇的靈柩去弦月山時行兇的?”
底下的那幾個人一眼就認出了高坐上的弦月,而眾人的視線也隨著那三個人一起全部轉移到李維安的身上。
“是李大人,他說只要我們能殺了王上,就給我們一萬兩黃金。”
滿堂皆驚,諸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尤其是李維安的同夥,早就嚇得臉色蒼白。
“血口噴人。”
李維安從地上站了起來,衝到那三個人跟前,抬腿就是一腳,他本就是武將出身,又是用了力氣的,那黑衣人這些天來被弦月的逼問,動了刑罰,身上早就是傷痕累累,哪裡還有以前的兇悍強壯,被李維安這樣一踢,頓時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李大人這是要殺人滅口嗎?”
弦月冷冷的道了一聲,很快就有御林軍將李維安捉住,不讓他亂動。
“朕還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命那麼不值錢,只值一萬兩黃金,這一萬兩的數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以你的俸祿,要養活一大家子的夫人小妾,還要在外邊花天酒地,如何還能存下這麼大筆銀子下來?”
弦月故作疑惑狀,可那天真的模樣卻依舊掩飾不了那渾然天成的威嚴,尤其是此刻身著聖裝,都是在官場混跡的大臣,弦月這一開口,他們如何還能不明白她想要做什麼?
“這件事不是微臣做的。”
李維安被那些御林軍按住,跪在地上,抬頭看著弦月,臉漲的通紅。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這件事分明就是你花錢讓我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