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並沒有任何迷藥的殘餘,只有濃烈的酒味。
經過問話,這位騎士自己都說不明白,他究竟做了什麼。
只知那被救的女子,邀他飲下半盞殘酒。
年輕氣盛的騎士,見得花容女子含羞帶怯的邀請,他一時把持不住,就著酒盞上胭脂唇印,將那盞酒水飲下。
接下來,便開始神志模糊。
這樁無頭冤案,泰西人只得捏著鼻子認下。
這些苦楚,雷德明無法述說。
但趙鯉這嘴替,一股腦將桃色糾紛和欠銀之事全部道出。
宮戰立時翻臉齜牙:“你們竟惹出這樣的禍事!”
“還錢,立刻給我還錢。”
他聲音拔高了些,坐在堂上的沈晏冷眼掃來。
雷德明頓時軟和了聲音道:“宮百戶,小聲一些小聲一些。”
“過幾日,我們便想法子變賣些東西,定不拖欠。”
他們並不想這樁事情捅出去。
否則在大景傳教的事情,將更加無望。
宮戰不依,嘴裡還道:“還錢,還錢。”
“你們明日必被人堵門討債,屆時哪還有錢還我。”
他一邊說著,手指頭搓個不停。
雷德明按都按不住他的手。
正無措之際,趙鯉道:“宮百戶,來者是客,客氣點。”
“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家都不想的。”
“餓不餓啊?先吃碗麵。”
言罷,趙鯉招手命人上了一碗鴨塊線面給雷德明。
隨後又道:“區區幾百兩,不過是我的幾年月銀,小問題。”
區區幾百兩……
曾在水宛吃過苦頭,瞭解過大景物價的雷德明面色越發灰暗。
宮戰還在纏個不停,雷德明不得不求助道:“趙千戶。”
趙鯉等的就是他這句,忽而一正色道:“好了,說正經的。”
“這幾百兩銀子對你們是大負擔,哪怕對我這千戶也不是小數。”
“我可想法子幫你平事,但你們也得幫個小小的忙。”
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小小的距離後,趙鯉道:“前次任務,我江州百戶所孫元孫百戶受了很重的傷,左臂截肢,血氣虧損。”
“孫百戶需要治療,而你們需要銀子!”
“若是貴方肯鬆口,我願從中搭橋牽線做箇中人,這筆治療銀子孫百戶定是願意出的。”
趙鯉老神在在的攪弄著羹湯,等待雷德明的回答。
泰西信教教義有其規定,治療異教徒是禁止事項。
若想得到治療,便得先歸化受洗。
但對大景尤其巡夜司來說,為了保持隊伍的純淨,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左右看了看宮戰,又看了看趙鯉。
雷德明這人精忽有些明悟,頓了頓他長嘆了一口氣。
事到如今,想來他們想要售賣所帶之物籌錢,也是絕無可能了。
要想填上這個洞,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他嘆氣苦笑道:“二位,好……”
好陰狠的心,好無恥的做派。
這廂酒宴皆大歡喜。
而鄭連、魏世正領著玄澤和一隊人馬,到了顧遠所在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