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看穿,另一方面,那可是男人堆啊,大傅禮法嚴明,這樣下去,等於自毀名聲,就算有一天她恢復女兒身,也會被天下人唾罵。
“娘,天下人的看法我不放在眼裡,而且,我不會恢復女兒身,如果有,那也是我死了。”
“你,你……”
官月兒氣得指著她說不出話來,踉踉蹌蹌倒退幾步跌坐在椅子上,淚珠滾落。
顧成蹊搖搖頭,嘆息。她話中有暗指,可惜孃親聽不出來。
不過顧南星聽出來了,他正要跟髮妻說明,卻見顧成蹊搖搖頭,示意他別說。
顧南星好歹混跡官場多年,沒有七竅玲瓏的心,也有察言觀色的本事,他知道成蹊這是在告訴他,一味溺愛妻子,以後更多的事情,她將更承受不來。
忍了忍,最後還是咬牙狠下心,不去告訴她真相,讓她自己明白。
顧南星站在她身邊,將她攬進懷裡,嘆了一口氣,不知是嘆自家假兒子真閨女還是嘆自家夫人。
顧成蹊微微蹙眉,前世她沒有父母沒有血親,無所顧忌,跟整個黑道抗衡的時候,她都沒有想過後退。今世是她第一次有家人,為了這個溫暖,她想好好守守,相比前世,今生的她已經收斂不少,她在為他們改變,他們卻永遠不知道。
母親思想守舊,目光短淺,心思耿直,喜歡感情用事,她從小不願意忤逆她,但也不代表不會陽奉陰違。
顧成蹊想了想,開口道:“娘,我是‘男人’,女人做的事,我一概不會,乃是性別決定。為了我的身份不被揭穿,整個顧家不會帶來滿門抄斬之禍,娘,您可能理解我?”
官月兒聽到她說話時,聲音裡含著顫抖和莫大的悲涼。抬頭看去,換下官袍穿上白色錦服的顧成蹊,丰神俊朗,宛如謫仙下凡,站姿如松挺拔,給人一種頂天立地之感。
這種感覺只有在男人身上才會看到的,不知什麼時候,已完全出現在自己女兒身上。
成蹊的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到女人的影子,此時透露出沉重壓抑的傷悲。
官月兒恍然,不是成蹊不願意變回女兒身,是她不能。
讓成蹊變回女兒身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若是成蹊真的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得到的將是顧家大禍臨頭滿門抄斬。
回想這些年來,她罰她跪書房,教導她女兒家應該守的禮,忘記她也需要維護男兒身,沒有替她考慮過,這些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官月兒不敢想,不敢想這麼多年,自己給成蹊施加了多少壓力。成蹊這麼多年的努力,從小便心思縝密沉穩。她沒去想那麼多,現在仔細想想這都不是白來的。
更可惡的是她在成蹊十三歲的時候,便棄她而去,整個家的重擔都丟給了她。
再想想這麼多年一聲不吭扛起整個家的成蹊,甚至還要照顧三年才回家的她,時不時對她做法不理解發出的不滿情緒。
官月兒咬著下唇,愧疚覆蓋所有的情緒,淚水再一次滾落,嗚咽哭了起來,是她,是她當初給成蹊下的決定,生生把成蹊往火坑推了進去。
“成蹊,娘……對不起你。”
顧成蹊瞠目結舌,怎麼都理解了還哭成這樣?
她沒主意了,抬頭看向顧南星,眨眨眼:老爹,求助。
顧南星正愧疚的看著她,她這視線一對上,頓時哭笑不得,這小子。
笑罵:“滾出去。”
“收到!”
顧成蹊溜溜滾了。
“你也不知道體諒體諒女兒,你對她兇什麼兇?我都後悔死了。”
溜出書房大門,還能聽到裡面官月兒責怪顧南星的聲音。顧成蹊無辜地摸了摸鼻子,做男人也好,做女人也罷,她顧成蹊就是顧成蹊,永遠也變不成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