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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飯廳時,因為光線有些昏暗,陳老爺失聲叫了聲“蓉兒”,相黎才明白了陳雋那片刻發怔的原因。
不知道想到什麼的陳老爺一頓飯一直神色鬱郁,比看錯了的相黎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但是,她畢竟沒有在別人傷心處再戳一下的習慣,只是忍到回了陳雋的院子才跟落雨要她的衣服。可是,落雨片刻之後卻跑回來回了她一句“衣服還沒有幹。”
相黎看了眼神色不明的陳雋道:“正好後天也要成親了,我再住在陳家也不合適,陳大人自己無論如何都不願見我家先生的話,至少派個人送我回醫館吧。”
陳雋走到窗邊看著院子裡一顆已經長葉的梅樹道:“因為你的失蹤,嵐月書院已經停課了,漓今天也沒有上朝。回春醫館那邊,應該有很多人吧?明天下午把喜帖全部送出去之後,我會親自送你到籍家的。”
相黎一天都在為自己的衣服鬧心,完全把姜澈和書院的人忘在了腦後。苦笑了一下,相黎也走到窗邊道:“我寫的信,除了阿澈別人都看不懂,陳大人能在今晚就派人把信送給他嗎?”
陳雋沒有回應他,反而逼問道:“我說漓沒有上朝,你絲毫也不擔心嗎?”
相黎把胳膊肘只在窗沿,撐著下巴看著遠天道:“陳大人在擔心嗎?那要不要考慮,取消婚禮呢?”
陳雋握了握拳道:“我已經作出了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相黎轉向陳雋微笑著道:“雖然我不明白你與姜漓之間的羈絆,也不知道你究竟想看到他如何,不過,在結果出來之前,不如放鬆一些。畢竟,要傷心或者開心,都需要有足夠的精神呀。”
陳雋看著相黎道:“你就不擔心他到最後真的棄你不顧嗎?”
相黎又把頭轉向窗外道:“我本來就沒有對他抱過什麼期待。而且,好笑的是,就在我決定哪怕犧牲下半生的自由,困在那個宮牆裡陪他一輩子時,他突然失去了聯絡。然後,半個月之後,我從阿澈口中得知了他成親的訊息。
可是,我就算要傷心,就算想找他問清楚這是不是一場騙局,都做不到。
我答應跟你假成親,並不是對他抱有什麼期待,只是覺得……只是覺得,不管怎麼樣,他還是不要遭受同伴之間的背叛比較好。”
相黎的語氣很舒緩,帶著一絲自嘲和無奈,雙眼努力地睜著,望著遠天稀疏的幾顆星星。
可是,看著這樣的相黎,陳雋卻莫名覺得心臟窒悶,眼睛酸澀。甚至在她附近待著,都呼吸困難。
陳雋丟下句“莫名其妙的蠢女人”,走到門前開門喚聽風準備熱水。
這一夜,相黎沒有了前夜的擔心,沾床沒多久就沉沉地入睡了,睡夢中不知夢到了什麼,嘴角還掛著讓人火大的耀眼笑容。
陳雋盯著相黎的笑臉看了良久,最終,披衣起身去了書房。
第二天下午,夕陽落山之前,一輛馬車從陳家駛出。車廂裡,換回自己衣服的相黎對對面的陳雋道:“陳大人要是沒有時間的話,可以不送我的。”
陳雋白了相黎一眼道:“不是你自己說劉先生要是不見我的話會把你逐出師門的嗎?我已經派人把他接往了籍家。”
相黎回了陳雋一個白眼道:“就您這態度,還是不要見我家先生比較好。反正倉促成婚也不會有人相信我們是兩情相悅。”
“我會讓所有人知道我們情比金堅的。”陳雋說著,伸手猛一用力把對面的相黎拉坐到了他的腿上。
相黎微微震驚,隨即在陳雋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展顏笑道:“那不如我們比比,看看誰更能騙過觀眾?”
被相黎笑容嚇得差點脫力的陳雋,眯了眯眼道:“怎麼比?”
相黎掙脫陳雋的懷抱做回自己的座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