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一把抓起小木箱上的布帶，提起箱子作出要拿走的樣子。老頭一看慌了，顯然這箱子比小孩重要多了。他嘴裡喊道：&ldo;強勢人啦。&rdo;放下小孩就奔過去，雙手抓住布帶拚命拽，身子橫倒在地上。此時人群圍了過來，白鬍子老人一把拉過小孩，在他耳邊說了一句&ldo;趕快回家&rdo;，就把他往身後藏，後面的人接著幫助擋住。雙方僵持了十幾分鐘後，中年人鬆開手，走了。人們一鬨而散。乾癟老頭忽然想起小孩，轉頭四望已經沒了蹤影。

朱老頭看到小孩立即明白了。他在小孩耳邊輕輕說：&ldo;你好樣的。不要怕，我會保護你。&rdo;他脫下身上棉衣，讓小孩右手穿入袖內，卻把左手和衣裹住，抱至炕上，掀起炕頭一塊板，自己先鑽進去，再把小孩抱進去，把板復位，一根細繩一拉，炕上的蓆子被子都鋪開攤上了。

原來地下有一間暗室。朱老頭點亮油燈，先餵了他幾口熱水，等他身上有了一些暖意，把他右手袖口捲起，拿了一個饅頭給他，讓他自己吃。老頭自己開始以花生米下酒。等小孩吃完一個，老頭也不喝了。他解開小孩身上裹著的棉襖，輕輕的捏了捏左臂，對小孩說：&ldo;咬緊牙不要吭聲，我把你手臂推上去，會很痛。&rdo;小孩點了點頭。老頭一手抓住他柴條一樣乾瘦的手臂一手按住肩膀，咔地一聲，把手臂大臼推了上去，小孩兩眼痛出淚來，卻真的咬著牙沒出聲。老頭回到自己位子上，拿了二片豆乾放在小孩面前，對他說：&ldo;別急，慢慢吃。要喝水自已喝。&rdo;小孩喝了幾口水，但不吃香乾，只是眼睛看了一看那包饅頭，顯然是餓透了。老頭把包遞了過去，小孩伸出右手來拿，左臂一擺一陣痠痛，又脫臼了。老頭知道脫臼時間已久，韌帶松馳，非去醫院不可。他重新幫他推上，用帶子和身子捆在一起。

老頭對小孩說：&ldo;你已經好久沒有說話了，是被他打成啞巴的。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啞巴。你要學會恢復說話。現在不用害怕了，鼓起勇氣做任何事。你很勇敢的。我叫朱德海。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一個字一個字說好了。來，你跟著我說，我說一個字你跟著說一個字。我------&rdo;

小孩試著張了幾次嘴，最後一次終於說出一個&ldo;我&rdo;字。

老頭說：&ldo;很好，不是能說了嗎？再來，叫------&rdo;

小孩也說：&ldo;叫。&rdo;

老頭說：&ldo;我叫朱德海，你不會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吧？&rdo;

小孩脫口而出：&ldo;我叫周懷遠。&rdo;

老頭說：&ldo;那你家住在哪裡？家裡還有什麼人？&rdo;

小孩說：&ldo;季家營子，家裡有媽媽。&rdo;

老頭說：&ldo;好。今天吃飽了，你就睡在這地窖裡。明天我出去，你不能離開地窖一步。無論外面有什麼聲音，就算是我叫你，你也不要作聲，也不要出來，除非我自己下來。你的危險還沒有過去，那個人還會來找。你能從他手裡逃脫是你的造化，再過幾天，手臂真的要廢了。&rdo;說完，老頭就爬出地窖睡覺去了。

第二天晚上，老頭帶著食物下來，發現除了水，小孩什麼也沒有吃。就問：&ldo;你這孩子怎麼自己不會找東西吃？&rdo;

小孩說：&ldo;你沒說這東西是給我吃的。&rdo;

老頭點了點頭，說：&ldo;確是我疏忽了，害你餓了一天。&rdo;

等小孩吃飽喝夠，老頭說：&ldo;周懷遠，你聽著。今天我去季家營找你娘，全鎮的人都說你娘已經死了。自從你被那壞蛋搶走，你娘很快就瘋了。她一個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