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略有不悅,道:
“本王,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說罷,拂袖站起。
若不是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他根本不會到未央宮。
“攝政王自然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只是,如今,大勢已去,還請攝政王好自為之!”紀嫣然說完這句話,就要往殿外行去。
“嫣然! ”攝政王低喊出這句話,“今日,是你母親的祭辰,過來拜她一下。”
他終於緩緩說出這句話,再不說,或許,真的沒有機會了。
玄憶班師回朝在即,他這麼多年策劃的一切,不過,是場昨日舊夢。
“今日,並不是我的生辰。”紀嫣然淡淡地說出這句話。
她的母親,是生她時難產而死這是她唯一記得的話。
“你的母親,並非死於難產。今日,才是她的祭辰。”
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告訴過紀嫣然有關她母親的一切,只現在,緩緩說起時,語音,竟是份外的艱澀。
紀嫣然的身子,輕輕地震了一下。
今日,祭辰?她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些片段,這些片段,慢慢地聯絡起來時,她的身子,終於沒有辦法遏制的震顫抖了起來。
這麼多年來,她刻意去避及的話題,難道,就要在今天被揭開麼?
“過來,替你母親,灑一杯酒她會看到的。”
她愴然地轉身,望向攝政王,這裡,灑上一杯酒!
原來,原來——
她在他的眼底,又看到了一種痛楚,不假掩飾的痛楚。算來,他最愛的女子辭世,至今已有十年了,今日,是十年的祭辰嗎?
她母親,就是他最愛的女子,這,就是事實。
只是,彼時,他一直告訴她,她的母親死了,在生她時就死了。
那麼,她想她明白了一些事。
“十年前,那個夜晚,才是你母親死的日子。只是,本王一直瞞著你,因為你,是你母親,所不願再見的孩子。”
他緩緩說出這句話,雕刻如刀般的臉上,滿是深邃的暗淡。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她第一次,幾近衝動地就要奔出殿去,卻被攝政王攔住,他的手緊握住她的手臂,一字一句地道:
“是,你的母親,就是昔日的帝太妃,前朝,唯一戴發修行於清蓮庵的帝太妃!”
她的眼睛慢慢閉闔。
原來,她想過千種萬種,母親的身份,都沒有這個身份,讓她最終,覺到難以接受
這麼多年,攝政王從來不會在她面前多提她的母親。她的性子,也讓她不會去多問。
卻沒有想到,是這個答案。
攝政王望著紀嫣然,重重嘆出一口氣,一字一句道:
“嫣然,你母親,一生,想得到,卻沒得到的,本王一直想讓你能擁有,她這一生,追逐的是擁有那份至高無上的中宮榮耀,這,應該是她所期盼的,最大的幸福。所以,本王,想讓她的女兒,能得到這份幸福。”
攝政王說出這句話.心裡,隔了這麼多年,還是會覺到痛。
當安陵一族被滅十族時,他竭盡全力,都無法護安陵一民周全,在一段時間內,他甚至不敢去面對她。
直到三年後,他才在免朝時去清蓮庵陪著她。
對於他的陪伴,她並沒有拒絕。
她在滅族後,亦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崩潰,只是,更靜地坐在禪房內打著禪。
這一陪,陪了整整七年,直到天燁駕崩那一日,他再到禪房時,瞧到她,淚流滿面地坐在那裡,夕陽落在她的臉上,她依舊是那樣讓他心動。
也是在那一晚,她終於接納了他,這麼多年,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