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息肌丸加上擅綏的香料,吸引了御園中的彩蝶尋香覓來,而她端坐儲秀宮的迴廊內,在漫天飛舞的彩蝶中輕吹蕭曲,那場景,猶入玄女下凡,蝶引帝來,於是,成為最完美的邂逅。
是的,選秀前完美的初遇, 他站在那邊,靜靜地聆聽她的吹蕭。一蕭罷,她方驚覺有人在注視著她,她抬起眸子,第一次對上他的,輕輕地說了一句:
“你真好看。”說完這句,她頓了一頓,略歪了螓首,道,“我喜歡你。”
這句話,說得真是純澀天真啊, 她故意把他當做女子。
實際她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那日是他免朝日,他必然會著便袍。更知道那日,是宮裡的桃宴,往桃宴的路必經儲秀宮。
而,漫天彩蝶的奇景,恁是帝王,都不會錯過。
蝶舞的盡處,有佳人獨坐。
如斯美景,定能刻進君心。
也定能鋪平,她入宮後,同往榮寵的高位。
縱然,其後,還是經歷了初為妃的後宮傾訛,甚至被廢冷宮但,現在,這六宮最高位份的人,不還是她嗎?
害她的那些人呢?不是死就是在冷宮中度過餘下的殘生。
惟有她,會一直笑到最後。
“皇上,今晚,讓臣妾再為您吹一曲,好麼?”
她握住他的手,哀蜿地道。
她的臉色很憔悴,素來不喜著脂粉的她,明顯用了蕊粉遮掩,卻仍舊遮不去連日來照因拂奕鳴辛勞所導致的憔悴,她的手甚至有些冰冷。
她就這樣握著玄憶,懇求地,說出這句話。
“朕—— ”
他沒有立刻說出這句話,他只是望著林蓁,眸光愈來愈深黝,濃邃得彷彿星辰一樣,即便爍華,終是讓人瞧不透的。
“太皇太后駕到 !”
突然殿外傳來這一聲的通傳,所有嬪妃皆有些驚愣,太皇太后素日居在長樂宮中,已不問宮中事務多年,旦凡宮中宴席,也均不會出席,卻不料,今日,她,竟會來這七夕盛宴,實是出乎諸妃的意料。
但,再怎樣驚愣,這禮數還是不能免的。
一片行禮問安聲中,一滿鬢蒼白,神態依舊威儀的女子,在宮人的簇擁間緩緩步入內殿。
林蓁關注著玄憶的神色,這一刻,倒是晚於其他嬪妃的請安,然,未待她起身,太皇太后鳳眸掠過她,冷冷地道:
“貴妃見著哀家倒不知請安。”
林蓁的臉上並未因這一言有一絲地不悅,得體地從玄憶懷中欠身起來,俯低身:
“臣妾參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長樂未央!”
“罷了。”
其餘諸妃暗自竊喜,眼瞅著皇上只顧貴妃,她們即便誰先完成銀針乞巧,約莫都不得君心,太皇太后這一來,總算給了貴妃些許的臉色,也算是替她們出了口憋悶的氣。
此時玄憶亦行禮問安。
“為了祭天祈福,皇上辛勞了。”太皇太后徑直行至玄憶的身前,慈愛地扶起他行禮的身子,道。
這是她的孫子,她唯一的兩名孫子之一,如若說,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是什麼,或許,就是當年一次次地製造她唯一的孩子——嬴天燁和安陵宸之間的阻礙吧。
如果不是她要天燁做出那些傷害宸兒的事,是否天燁就不會放棄皇位,選擇攜手宸兒退隱五湖四海中呢?
而她,到頭,失去了丈夫再失去兒子。
女人這一生,即便如她,榮極,卻只是千秋一個寂寞人罷了。
連她最愛的那人,愛的都並不是她。
這一生的悲別,原來註定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皇祖母長樂未央。”
“嗯,長樂未央。”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