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過去。“你曾經問過我太后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告訴過你,她以瑞妃之位,一個兒子成皇帝,一個兒子掌著興平軍,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可想而知。當年先帝育有七子,大皇子是皇后所出,從小被作為儲君培養,才智慧力比起三皇子不遑多論。只是少年風流,略微有點好色,原也是正常的。文武大臣都認為他必定會繼承大統,卻不想他二十歲那年加冠大婚,獨獨沒有被立為太子。此時三皇子不過十五歲,六皇子也不過九歲,兩人都羽翼未豐,哪裡有什麼能力阻止先帝立大皇子為太子?是誰的手段,你這麼聰明,想不出來嗎?”
阮碧還走垂眸一言不發。
“我早就勸過你,你就是不聽。如今你看看,得到了什麼?好在她對你還是手下留情,並沒有趕盡殺絕,你就知思吧,從此以後死了這顆攀龍附鳳的心。”
聽到“死了這顆攀龍附鳳的心”,阮碧心裡好象有個鈍鋸割著,痛得喘不過氣來,眼眶裡也浮起淚花。
說出這麼一番話,紫英真人心裡的氣消掉大半,又見她垂頭喪氣地坐著,臉色雪白,眼睜裡淚光點點,心裡一軟。想起很多年以前,自己在這個年齡,可以說是天真爛謾,也可以說是愚蠢笨拙,愛上了趙將軍,然而……落得如今依附道門的下場。心裡一軟,口氣也跟著軟了下來,長嘆口氣說:“傻丫頭,我早說過了,門第懸殊的相遇不如不遇。”
阮碧用手掩住眼睛,肩膀顫動。
紫英真人默默地站了一會兒,嘆口氣,轉身走了。
她一走,阮碧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頭。
秀芝立在床邊,看被子簌簌抖動著,眼眶也微微溼了。過了一會兒,看被子不抖了,從箱麓裡抱出一床新被子,換下舊被子,正誰備抱到外頭,叫寒星與小桔拆了。忽然聽到阮碧說:“秀芝,我是不是很蠢?”
秀芝想了想,說:“姑娘別瞎想了,先睡一會兒吧,晌午,靜宜縣主還要過來呢。”半晌,被窩裡響起一聲輕輕的“嗯”。
未時剛過,顧靜宜來了,手裡抱著雪球,身跟著七八個丫鬟僕婦,其中一個非婦手裡拎著一隻烏漆木鳥籠,裡面養著一隻翠羽紅緣的鵝鵝。鸚鵡閉著眼睛,頭放在背部,身子縮著,看著好象睡著了。
顧靜宜直到走到床沿邊坐下,上上下下地打量阮碧一番,問:“五姐姐好些沒?本來我奶奶也要來看你,讓紫英真人勸了,說她長輩又是尊者,親自來看你,容易折你的福。”
“好多了,再將養幾日,就會沒事的。”阮碧說,“我師傅說的沒錯,我一個小輩,也不是什麼大病,豈改驚動大公主大駕?改日我好了,再去公主府裡叩謝就是了。”
顧靜宜“嗯”了一聲,不說話了。
阮碧看她今日沒有平時的活潑,頗有點無精打采,不免好奇,仔細看她問:“妹妹怎麼了?是否身子也不舒服。”
顧靜宜搖搖頭說:“我是心裡不舒服?”見她不解,又補充了一句,“太后給表哥賜婚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那壺,一旁的秀芝恨得上去掩住她的嘴巴。
阮碧目光閃爍,趕緊垂下眼皮。
定國公府的一個老嬤嬤輕咳一聲,然後衝顧靜宜使個眼色。
顧靜宜意識到自己失儀了,悶悶的地說:“不說這個了,五姐姐,聽說你在宮裡唱了一昔歌詞和曲調都怪異的歆,不過很好聽,是不是真的呀?”
阮碧點點頭。
“可不可以唱給我聽呀?”
旁邊的老嬤嬤又輕咳一聲,顧靜宜這才想起阮碧尚在病中,訕訕地笑了起來。
“改日等我好了再唱給妹妹聽吧。”
“好呀,好呀,一言為定。”顧靜宜頓時眉開眼笑。
阮碧看著她的笑臉羨慕地想,倒底是個孩子,